同时无弦弓鞘奔腾如雷,一吸一震,将那些呼啸而来的强弩,击得倒窜而回,纵有少数漏网的利箭,也就发生不了威胁的作用了。
金蜈寨中不乏久闯江湖、身经百战之人,但他们绝未想到天地之间,竟有如此惊人的武功,虽然他们怀中抱着杀人的利器连珠弩,却已吓得真魂出窍,没有人再敢轻于一试。
这是一个大好良机,蒲星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再度纵起,以惊涛击岸之势,追踪金杖天蜈的身后,直搏箭阵的藤牌。
藤牌刀枪,都无法抗拒锋利的鬼刀,绿幽幽的电光急闪,热血飞溅,铜墙铁壁般的箭阵,立被他劈出一道缺口。
白娥、小秋跟踪冲出,这双绝世娇娃也变成了追命阎罗,她们刀剑并施,招招杀手,绝不留给敌人半分生机。
箭阵溃不成军,金杖天蜈也急红了眼,一声凄厉的长啸,挥杖冲了上来。
金杖天蜈涂必,在关东是一个绝顶高手,就整个武林而论,也算得是位颇够分量的人物。
但他那浸淫数十年的金杖,却无法尽展所长,他只递出一招,便带着一溜血雨仆倒下去。
金蜈寨的头儿一刀了账,自然更影响他们的斗志,树倒猢猕散,小喽啰还能不“扯呼”!
蒲星不愿意赶尽杀绝,他收起鬼刀,向遍地遗尸瞥了一眼道:“鬼刀传人,又留给世人一桩罪恶的证据了,唉……”
白娥一哼道:“不要迂了,难道鬼刀传人就应该任人宰割?”
小秋道:“咱们先歇息一下,顺便找点东西充充饥,未来之事,待吃饱了再慢慢研究吧!”
小秋一提,蒲星、白娥倒有点饥肠辘辘起来。
他们再回到招贤客栈,发觉旅客及店伙已逃得一个不剩,好在厨房里食物很多,白娥、小秋自己动手,做了一桌颇为丰盛的筵席。
饭后,白娥柳眉一皱,道:“蒲大哥!你说我爹是不是真的当上铁血帮的副帮主了?”
蒲星道:“我看是半真半假。”
白娥道:“怎样叫半真半假?”
蒲星道:“当副帮主并非自愿,而且形同傀儡,事事受制于人……”
白娥怒道:“你敢侮辱我爹!”
蒲星歉然道:“不要生气,白娥,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白娥长身而起道:“走,咱们到八达岭去。”
蒲星道:“不要冲动,白娥,八达岭咱们势在必行,但也不必忙在今晚。”
小秋也劝慰道:“咱们以后,可能步步荆棘,如果不能保持极佳的状态,就很难适应瞬息万变的情况了。”
蒲星道:“小秋说得对,咱们终日奔波,再加上适才那场恶斗,再不歇息一晚,体力势必难以应付以后将要发生的一切。”
在他们两人劝说之下,白娥总算勉强同意。
翌晨,天刚亮,他们便离开落雁坳径向海城进发。
经海城,过盘山,由沟帮子南下锦州,这一路之上不仅平静无比,而且连一个武林中人也没有发现。
这天到达草桥镇,已经是日暮时分。
白娥纵骑领先进入街头,她忽然用力勒住缰绳,在马上呆呆发起怔来。
蒲星随后驰到,见状一呆,道:“白娥!有什么不对?”
白娥道:“你瞧……”
其实他早已瞧到了,对于草桥镇的怪异情形,感到无比诧异。
此地算不得著名的重镇。但它贯通锦州锦西,是锦州至天津的必经之道,而且它靠近海港,交通上颇为发达。
像这样一个水陆码头,往来旅客必然十分之多。
但他们纵目四顾,竟瞧不到半个人影,所有的店铺,也全部大门虚掩,寂静得令人生出一股寒气。
白娥瞧了半晌,道:“这是怎么啦?难道草桥镇的居民遭到什么意外?”
蒲星道:“不,因为此地要变为一个战场,居民被人劝走了。”
白娥啊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蒲星道:“咱们一路之上,没有碰到半个武林同道,你不觉得奇怪?”
白娥道:“这与草桥镇有关?”
蒲星道:“自然有关了,因为他们在躲避鬼刀传人。”
白娥道:“我还是有点不太了解。”
蒲星道:“鬼刀传人出现江湖之事,必然已轰传武林,一般武林同道,自然要将咱们当作洪水猛兽而远远地避开。”
白娥道:“你说到哪儿去了?”
蒲星道:“我说的就是草桥镇,你想想看,咱们既是洪水猛兽,一般所谓卫道之士,以及别具用心之人,还能放过我们?这草桥镇就被他们选作战场了。”
小秋道:“我不懂,要斩要杀,哪儿不可以,为什么要选择一个镇集?”
蒲星道:“这是有道理的,草桥镇右倚山林,左靠大海,对参与卫道者的集中及潜伏不是较荒山来得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