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顾凉瓷和苏梨两人,因为顾凉瓷一直生着病,所以屋里已经很久没有熏过香。偶尔透过窗子灌进来萧瑟的秋风,顾凉瓷十分受用。
桌上的茶已经冷了,麦穗和秋雁已去了一阵子了,屋里两人一直没说话。
顾凉瓷不知道说什么,与其费着劲儿的找话题,不如谁也不吭声。反正她是一点事儿也没有,一个人的发呆也是发呆,两个人发呆也是发呆。
朝着窗户扭着头,顾凉瓷看着风把树枝上的叶子一片片卷落。清冷的空气持续不断的吸进鼻腔,顾凉瓷时刻保持着清醒。
“是不是觉得我……”
还是问了出来,苏梨轻描淡写的语气让顾凉瓷心里很不爽。
“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也没想到你会做这样的事,不过也正常,普通人很少能逃过‘一己之私’这个词。”
顾凉瓷说完倒也痛快,不过苏梨对她的情绪不以为然,“相比于一己之私,为他人而愤怒不平,似乎更傻一些。”
“是啊,我是傻,不比大嫂铁石心肠,连身边的人都舍得。”
“你现在说这种话我不怪你,等以后你到了我这个处境,你自然会明白你今日的话多么可笑。”
苏梨的形象在顾凉瓷这儿算是彻底颠覆了,没想到她这么执迷不悟的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
而苏梨也不把这当成多么严重的事,她从小就司空见惯了的。她笃定像面前的王多余这种人,是没见过这种事。因为天天吃喝都发愁,哪有空谈什么情爱。
“我这样做也并非罔顾她,在云府里好吃好喝,总比嫁与市井小民,每日为几文钱而斤斤计较吧。”
只要是享受过锦衣玉食的人,她就不信还能忍受的了清贫拮据的日子,谁不想过富足的生活?
顾凉瓷这才感受到什么叫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大嫂若是没有什么事儿,就请回吧,我想休息了。”
下了逐客令,顾凉瓷实在懒得再跟她说什么,说了也是白说,对牛弹琴一般。
苏梨轻笑,笑的宛若春日里娇艳的花,声若黄莺,“那弟妹好好休息吧,弟妹不妨仔细想想,总能知道大嫂我的难处。”
起身整了整衣裳,扶了扶鬓角的簪子,“叫秋雁先在这儿吧,好些了再回去,劳烦弟妹招呼着了。”
话是请人帮忙的话,可语气相当平静,更像是吩咐下人。
“大嫂慢走,仔细点脚下,这几日我们院里正收拾呢,万一大嫂摔个狗啃泥可如何是好?”
“你……”
顾凉瓷已然躺下了,脸朝窗边,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苏梨对她也是不屑一顾的,她跟自己站不到同一阵营上,那就做不成朋友,她还是太年轻。
出了门,苏梨长舒一口气,但愿自己的方法能够见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欧墨渊。
回身望了一眼,本以为这王多余拉拢拉拢还能有点用处,结果没想到是志不同道不合的。
与此同时,顾凉瓷也颇有这种感觉。她也暗下决心,若是有一天自己也被逼到哪个寸步难行的处境,她必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