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炎说话的时候,顾凉瓷正把衣服给他套上胳膊,接着要系扣子。听他说这话,抬头看他:“梦见什么了?不让你玩儿还是不让你吃好吃的了?”
“每次都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下来。”
顾凉瓷的手一顿,随即如常的给他系扣子。
之前欧墨渊说过,云景炎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模样,是因为从很高的悬崖掉下来了。难道他每天晚上都在重复当时感觉?
那种感觉她无法感同身受,不过她小时候荡秋千的时候,荡的高了,落下来就会很害怕,总感觉会被摔。
这样想来,他的梦一定非常非常的不好,所以他才会在深夜里泪流满面,他才会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这边靠。
他肯定告诉过娘、告诉过嬷嬷、告诉过身边一直陪他的丫鬟们,没有人愿意提这件事,所以应该是三言两语的敷衍过去,没有人安慰到他心里,替他粉碎噩梦,他才会来问自己。
他一定希望一直对他好、和他同寝同食的娘子能告诉他怎么办。
怎么心里这么难受呢?顾凉瓷,这不是你该动的凡心,这是王多余的真命天子。
双手捧着他的脸揉了揉,踮起脚来摸摸他的头:“胡撸胡撸瓢儿,吓不着。下次再做噩梦,就在梦里喊我,我会瞬间出现,我会保护你。”
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的告诉云景炎,我会保护你。
他懂得保护的意思,更懂用我给你连接起来,是一个承诺。
云景炎把头侧向一边,偷偷红了眼眶。他不想也不敢给顾凉瓷看见他的眼泪,父亲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似乎忘了之前哭闹时的眼泪,不过此时的眼泪他不想给人家看见。
可顾凉瓷怎么可能没看见,只是不想拆穿他小小的心思。借着给他系腰带,虚虚地抱住他,手轻轻拍拍他的背。
云景炎吸了吸鼻子:“前几日小胖的娘给他的腰带上系了一枚平安符,他故意跟我炫耀,景炎想挂一个风筝在腰带上。”
顾凉瓷不禁哑然失笑,还以为你慢慢聪明了,果然还是傻得可以啊,挂风筝,亏你想的出来。
“风筝挂不了,给你挂个小荷包行吗?很香的荷包。”
荷包是如花绣的,鸳鸯戏水的图,里头放着应季的花,清香扑鼻。
说实话,顾凉瓷没想到如花还会绣荷包。光是想想如花拿着绣花针的样子,她就抖一抖,有点不和谐。
门外端着洗脸盆的如花突然了个喷嚏,大清早的,谁惦记我什么?
“进来吧。”
听见门里顾凉瓷的声音,秋雨推门,带着一众小丫鬟进屋。
顾凉瓷正在穿自己的衣裳,吩咐道:“先伺候少爷洗漱。”
回过头来折腾自己的衣裳,这衣裳确实繁琐,不过好看是好看。
原主人王多余的皮肤很粗糙,经过顾凉瓷的爱答不理,也可能是伙食好,她的皮肤也算得上娇嫩了。
所幸上次烫伤没有留疤,这是顾凉瓷最顺心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