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复一日，几件大事过后的云府迎来了一段平静无比的日子。

顾凉瓷的伤势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现在她的唯一目标就是不留疤。她对留疤的害怕以至于她半个时辰就要照一次镜子。

她重新和云景炎一起出现在早晨的饭桌上时，众人一点也不惊讶。

府里的下人多，就意味着风言风语传播的速度更快。她们也都有所耳闻，但柳絮语不公开说明，在心里猜测猜测也就算了。

大户人家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有的话都得饭前见面说完，或者饭后说。

饭前倒是一切如常，饭中因为柳絮语给顾凉瓷夹了几次菜，导致饭后的寒暄中，她成了话题的主角。

“多余今天的耳环真漂亮，还得是年纪小，像我们这半老徐娘，待上反而更丑。”

说话的是三娘，她性格活泛，跟谁都能聊上天。

“三娘缪赞了，还是您的戴的耳环更漂亮，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

“呦，这小嘴甜的，真让人受用。”

二娘也不落下风，急忙夸道:“多余这身儿衣裳好看，不过这上头绣的花不好，比不上多余。多余真是，人比花娇啊。”

“二娘脸上的胭脂也像桃花开在脸上似的。”

“景炎能有这样的娘子，真是他的福气。”

欧墨渊也来凑热闹，这话听的顾凉瓷都起了茧子了。好歹也二十好几了，知道的词汇这么贫瘠，夸人都没有什么新词儿。

……

连续这么应付了这么几天，顾凉瓷身心俱疲，干脆找理由推脱身子不爽，不去吃饭了。

云景炎最近很开心，因为顾凉瓷除了给她讲了一遍又一遍的小红帽外，还教他唱了歌。

他从未听过这样奇怪的曲子，但顾凉瓷告诉他，这是自己小时候听一个僧人唱的。

怎么唱的来着？

“小呀嘛小墨炎呀，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呐，没有学问无言见爹娘~”

“小呀么小墨炎呀,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是为做官,也不是为面子光,只为做人要争气呀,不受人欺负呀不做牛和羊~”

顾凉瓷这几天一直很后悔，后悔教他唱《小二郎》这首歌，太洗脑了。

云景炎也是，会唱就会唱吧，也不用一直唱吧。穿衣服唱、走路唱、睡觉前也唱。

本来这首儿歌，是顾凉瓷美好的童年回忆，但被他这么大反反复复的唱，一点美好的感觉都没了。

实在忍不了了，顾凉瓷在他再次唱起这首儿歌的时候把他拦了下来:“相公，有个事要跟你说。”

“娘子，怎么了？”

喜笑颜开的模样，让顾凉瓷心里犹豫了。这孩子可能从小就没听过这么朗朗上口的儿歌，所以有一时的新鲜感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再一次唱出了这句歌，瞬间顾凉瓷就忍不了了。

“你知道这首歌唱的什么意思吗？”

“哪有什么意思，就是景炎很可爱呗。”还露出了个可爱的表情。

孩子学坏了，得好好归置归置了。

“知道学堂是什么吗？”

“学……堂？”

“对啊，很好玩儿的地方，每天有很多像小胖一样的人能陪你玩儿。”

瞬间两眼放光，这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