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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萧杳消失了!

这一段时间,事情发生了不少,我承认,我的确有点晕晕的,无心身边的人与事。

在自己封闭起来的的壳子里一呆数天,到觉得可以适应了,才留了点神看身边的风景。

马上知道了萧杳有好些天没有到校的消息。

第一反应是怔住,象是兜头一棍,错愕得无法反应。

他怎么了?他是怎么了?一直以来,好好念书,做高材生,不都是源自他的坚持么?

难道是因为我与他分手带来的打击?这么想,好象又有些自高身份。我不信萧杳会因为失恋,放任成这样子。

从来没想过萧杳会放弃学业。对他来说,学业那样重要。他以后安身立命,奉养母亲,全要靠那张文凭才成。

我从来不曾撼动过他的看书时间。想他为了我跷课,更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我也曾在他上课的时候在教室外等他,他每次上课都是同样神情,表情专注,眼睛亮闪闪,完全不会分神。

这样的人会一连几天不来学校?我不能置信。

并且,心慌。担心萧杳,他现在……在哪里?

从没有想到过萧杳就这样淡出自己的生命。虽然分手了,可是潜意识中,仍是觉得与他是有着牵系的人。

不再说话不在一起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心里笃定,萧杳总是在那里的。

最笃定的事情居然都会有变数。萧杳离开得那样突然,我莫名的恐慌,只怕他就这样子淡出我的生命里。

不行,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刹那我发现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决然的分手,是因为萧杳有他的心结,我们无法好好相处下去。而同时,我也有我的心结,甚至没有勇气向萧杳坦白我的出身。

当初的分手,我以为,是出于理性考虑。现在才发现,我其实并没有完全对这段感情死心。所以,潜意识中也要守在这离萧杳最近的地方,看住他,好确定他不会有其它爱情。也许,我是等着有朝一日,若我有了勇气面对萧杳或我的心结,好再次跟他说一声重新开始。

现在的心情,跟云庭当初要去英国时的情形有点相似,都是那样的不情愿,不愿意生命中重视的人淡出我的可视范围。我惊吓的掩住唇。齐憩,原来你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有长进,只要喜欢的,不管情形允不允许,统统想留在身边,从没有顾及过他人感受。

其实……潜意识里,我期盼萧杳等我,不会再爱别人。

我去找贺靖,不顾他在打球,把他叫到一边,气急败坏的拉住他问:“萧杳……他到哪里去了?”

贺靖冷冷的挣开我的手。“你不是有了新的男友,还来找我问这个干什么?”

我怔了怔,看着抓空的手,喃喃的说:“他……他是我哥哥……”

贺靖神色有点意外。他说:“原来你有这样神气的一个哥哥?据小道消息说拉风得要命。”

我不想满足他的八卦嗜好,追着问他:“萧杳……你知道他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也许病,是萧杳唯一不来上课的合理原因。

贺靖摇摇头。“不,不是病了。他家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好几天了。之前他倒是打了个电话给我的,说些没头没脑的话,说他要离开这里,他下定了决心……”

我着急。“那,你有没有上他家去看过?”

贺靖莫名其妙的看我一眼。“你忘了?阿萧哪里会带人去他家?同学多年,我还没有他家的地址。”

“我知道。”我咬咬唇。“我去打听打听。”心里焦灼万分,我转头就走。

贺靖追上来。“等等,七七,我陪你去。”

我们一起上萧家去。巷子很窄很阴暗,贺靖不能置信的问:“阿萧就住在这种地方?”

我也觉得有些心酸,没有作声。

贺靖说:“到今天我才觉得阿萧实在是不容易。七七,”他责备我,“你当初,真该多体谅阿萧。知不知道那天你的哥哥来接你,你们是故意气阿萧的吧?阿萧后来气得一脸死白。”

我至今仍觉得我没有错。谁都没法做谁的救赎天使。要解开心结,更多恐怕也只能靠自己吧?不过说到那天的事,我到底心虚,垂下头说:“我哥哥……他就是爱闹着玩,只怕那天也是为着替我出气。”

贺靖叹气。他说:“其实那天,阿萧说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他那几天,真的象有很重心事。你……咳!”原本他又打算责备我,看看我的表情,勉强收声。

我们来到萧杳家。我支使贺靖上前敲门。自己心怯,躲到了不远处过道转角处。反正……我只要知道萧杳平安就好……我只要知道萧杳为什么不到校就好……不见面有什么关系?我替自己找理由,缩在一角,一时间只听得到自己的急促心跳声。

贺靖敲了很久的门。敲得我几乎崩溃,可是还是没有人应门。

隔壁终于敲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说:“别敲了,萧嫂她们早搬走了。”

“什么时候搬的?”我急急的问,人早已走出之前的藏身之地。

我跟贺靖不象坏人,她想一想,回答我们:“搬了快一周了,嗯……五天,不,六天前搬的。”

“有没有说搬哪里去?”

“为什么搬家?”

我们贺靖抢着问。

可是这位中年妇女也不能提供更多答案。

“是找到发达亲戚了吧?”她说,我注意到她脸上的不确定表情,分明是在猜测。“那天晚上静悄悄的说搬了,屋里什么用具都没有带,说送给邻居了,看来是有钱了。”

想一想她又说:“好象那天楼下停了辆车,看起来很高级的车子……平时哪里有可能停在我们楼下?我猜是接萧嫂的。”

我们再问,也没能问出什么来,不得要领。只好告辞了下楼去。

“奇怪,萧杳到了哪里去了?”我满腹疑云。

贺靖也猜疑:“他小子哪来的高级车子接他?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我马上问。

贺靖吞吞吐吐。“我是乱猜的……我在想……我是说……阿萧一下子搬走了,什么东西也不要了,说明他变有钱了。”

“对啊。”我同意贺靖的推论。符合逻辑,我不明白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接着陈述:“可是阿萧怎么会突然有钱呢……并且是在你嫌他穷把他甩了以后有钱起来……”

我想抗议,可是话到嘴边又突然觉得泄气。还有什么好分辩的?萧杳现在已不知到了哪里。

贺靖再说下去:“所以我想……我猜……那个……”

“小贺,拜托你说话爽快点儿!”我实在受不了这傻大个儿突然吞吞吐吐起来,断喝一声。

贺靖一吓,马上说:“其实,我是猜,阿萧是不是一气之下,让富婆包起来了?”

我几乎没让他这句话怄得吐血。

萧杳,那么傲气的萧杳……怎么可能……去做那样事情!简直是太过荒谬的假设。我完全不接受这个说法。

带着一颗起落不定的心,我再去找萧杳的系主任。

他的系主任姓谢,带着一脸无奈的笑意说:“同学,校方不可以随意公布学生的学籍资料的。”

贺靖也代我请求。“谢老师,我们真是阿萧的朋友。我们只想知道,阿萧离校时有没有办手续。”

他仍是不肯说。我情急之下说:“那么我选择报警。萧杳不明不白的消失,家里也没有人,我不排除他有遇险或遇劫的可能。”

谢老师这才开了金口。他说:“其实,你们不必替萧杳担心。他没事。”

“你怎么知道他没事?”我跟贺靖执着追问。

也许谢老师看我们实在不象坏学生,终于透露消息:“他有办离校手续。并且,有来头大的人替他在上头打了招呼。虽然他提前离校三个月,最后毕业证还可以照领。你看,你们是不是可以就此放心?”

确实,放下了一点心事。可是我们还是忍不住问:“那么,谢老师,您知不知道萧杳他去了哪里?”

谢老师温和的笑。“我不知道。不过这位同学,人与人之间,是讲究缘份的。如果萧杳真是你的好朋友,那么他会主动联系你。”

我怔了怔,若有所失。谢老师话里当然有所暗示,也许他怀疑我只不过是萧杳的某位爱慕者。

主动联系我?我想,萧杳大抵是不会主动联系我的。

苦涩的笑了笑,我同贺靖一起向谢老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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