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徐怀旧心疼地摸了下丁玎的头,然后给她夹了满碗的菜,而他自己,只是不停地喝着酒。
丁玎正在思索着,到底怎样才能让他明白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而不是当她只是闹着玩。
徐怀旧终于放下酒杯,开始正式吃饭,并继续问:“那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我想先休息几个月,继续去一些自己想去的地方看看,等手上的积蓄花得差不多了,再重新投入工作。”丁玎明白自己其实只想逃离,还需要一些陌生的风景来让自己渐渐放下和淡忘。
“也好,不过你自己出去,我不太放心,我又没办法陪你,话说回来,如果途中费用有问题或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和我说。”
丁玎鼻子一酸,如果徐怀旧是家长,应该也会很开明。他仍然是那个像爸爸一样的男人,仍然保持着当初的细心与体贴,包容她的任性,可是谁变了呢?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嗯,我选择的都是比较经济的自助游,也不会很远,你不用担心。”丁玎淡淡地说,“对了,你接下来还会出差吗?”
“要的,下周又重新启程,这次本来是不能回来的,只是很想你,所以找了个借口回来了。”
丁玎的心里还是会有波澜,说放下,谈何容易,但她一定会努力。
晚上徐怀旧没有走,他说家里还不知道他回来,所以今晚的时间完全是属于她的。
丁玎没有拒绝,接受他来看她时,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半夜云雨过后,他搂着她,靠在床头上,一边抽着烟,而她则捧着《简爱》,心里却在神游。
曾几何时,她是这么心醉于这样的宁静,在他宽阔的怀里不管天崩地裂,只要他在,只要能闻到他的气息,听到他的酣声,心里就有无尽的安全感。
静默了许久后,丁玎似梦呓:“因为爱你,所以,我想爱别人来忘记你。”
徐怀旧胸膛一震,抬起她的脸直视自己,似乎没听清:“你说什么?念诗?”
丁玎没有回避,看着他的眼睛说:“还记得你说过,如果我找到合适的人,你会替我高兴,从而离开我吗?”
见徐怀旧点点头,她继续说,“现在,我想是时候了。”
“那你找到这个人了吗?”
“快了吧,这是迟早的事情。”想起缘聚今生,丁玎也没把握,但她决心去努力寻找。
徐怀旧恍然大悟:“这就是你刚才碰杯时说的‘圆满’的潜台词?”
“嗯。”丁玎低下仰累了的头。
“好吧。”徐怀旧把烟头摁灭,思索了片刻,“我尊重你的决定,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只是没料到这么快。”
“快吗?已经快两年了。”
谁又能忠心地陪谁走过这么多日夜,这两年来,丁玎忠心不二,以他为荣,以他为全部,如果不是他已经没有自由,很可能两人已经策划着走进婚姻的殿堂。
就让保质期在最完美的时候提前结束吧,把最美好的东西风干在回忆里,也未尝不是好事。
“那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丁玎不置可否,不记得谁说过的: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所以我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个曾经扮演爸爸角色的男人,却给予了她最深刻的爱情;这个曾经扮演恋人角色的男人,却又给予了她最慈爱的亲情;可同时,又成为了深深伤害过她的人。
他给予的感情太过复杂,最终就连他给的伤害都值得被原谅。
从今以后,这个男人是否会离婚,是否会忘记她,是否会找另外一个人来替代她,这些,都已经与她无关。
所以,分手后,什么都不是。
在这段锦绣年华里,她只是爱错了一个人,她相信自己还有能力用更深的爱去弥补这段失误的青春。
送走了徐怀旧后,丁玎的心里突然觉得无比轻松,原来,必须要为结束划一个圆满的句号,心里才不觉得有所欠缺,这就是仪式的重要性。
她也明知道要彻底放下,并非一朝一夕一两句说服自己的话就能达到的,毕竟爱了这么久这么深,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力量才能拔出来,但她起码对自己也对他表明了态度,从此,她要独自努力地朝着新方向去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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