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中心好不?旧地重游。”丁玎不假思索道,既然是纪念日就应当旧地重游,按着去年的模式走就行了。
“好远啊,你不嫌累吗?”
“去年不也这么走的吗?”丁玎不解,为什么同样的距离,去年就不远呢?
“呃,”徐怀旧一时也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只好说,“今年比去年老了,走不动了。还是直接回去吧。”
丁玎突然明白,徐怀旧的征询只是个幌子而已,主要是给她一个主动权。但不管她说去哪里,他都不会同意的,因为他的真正目的地是家里那张床。
她又想起了前天做的那个梦,还记得他转身就走时的决绝,甚至连一个回头的眼神也没有给她。
虽然说那只是梦,但竟然那么鲜活,她能感受到他背影的冰凉,也能感受到他握李美亮的手的温热。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就算不是你,也不会是李美亮啊。”徐怀旧听完后溺爱地捏了下丁玎的鼻子。
丁玎神情颓败若有所思。自从两人回来后靠在沙发上,她把白天的梦境告诉了他,便不再说话。
“那会是谁?”半晌她才反应过来。
徐怀旧低下头默默地看着她一会,然后伸手去口袋里摸烟。
摸半天没摸着,便边起身整理衣服边说:“我从来没想过主动放弃你。”
少了他的肩膀当依靠,丁玎只好往沙发的一头挪过去,斜靠着扶手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他,思索着这话的含义。
不主动放弃,是继续做地下工作者,还是光明正大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我先下去买包烟,你喝什么我给你带。”徐怀旧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不渴。”丁玎回过神,“你一会回去时再顺便买烟吧,多陪我一会儿。”
“你就那么想我走吗?”
“啊?你不是说……非走不可吗?”丁玎简直是喜出望外。
“看你那楚楚可怜的样儿,我能走吗?到时你又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丁玎抱着枕头直接在沙发上打起滚来,只要他不走,只要能呆在他的身边,她可以什么都不去思考了。
徐怀旧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犹豫了一下又收了起来。
丁玎突然明白,或许说去买烟只是幌子吧?灵机一动,去阳台收了睡衣便冲进浴室。
她迟迟没有打开水龙头,很快外面的声音便清晰传来:“还在喝酒,今晚不回去了,不用留门。”
“嗯,你自己决定吧,不用事无巨细都问我。”徐怀旧的语气逐渐不耐烦。
“行行行,那明天再说,挂了。”
丁玎总算醒悟,在过去那些夜晚,他在电话里说忙,或许也是这样的情景吧,她接到的电话,或许正是他以买烟的姿势打过来的呢。
水龙头终于哗啦啦地响起来,是为掩盖一场无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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