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桌面上透明的高脚杯里盛着五颜六色的酒液,像是一团团悬浮着的彩色鬼火。
的士高和DJ的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只能看嘴型。
一群穿着衣服的疯子在一个嘈杂混乱的公共浴室里群魔乱舞地洗灯光浴,这就是丁玎对酒吧的最初印象。
后来徐怀旧说酒吧无非就是烟酒色的地方,不适合像她这样单纯的女孩,还下禁令没有他在身边不准去。
徐怀旧左观右窥好不容易才发现只剩下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三人马上坐下来,他跟总裁交换意见后,叫了一扎啤酒,和几支红酒,给丁玎叫了一杯奶茶。
总裁说要叫他的那些女朋友来陪,可是两部手机轮流打到爆最后只好失望地放下,因为他想约的人碰巧都没空,有空的那个他又嫌不够漂亮,第一通电话就是打给她的,已经找借口支开不让她来了,现在想叫又不好意思再回头。
丁玎在心中除了对他表示同情还有点纳闷,刚才吃饭不是说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吗?怎么现在却一个也撬不动?
既然人叫不来,两男人只好玩起了骰子和行酒令,总裁喝完轮徐怀旧,反反复复,不相上下。
丁玎趴在桌子上,观察着无聊的人,闻着难闻的烟酒味,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除此之外,找不到半点乐趣,对既不喝酒也不跳舞的人来说,酒吧还真挺无聊的。
丁玎突然觉得男人喜欢女人可以这样划分:有些喜欢热情能玩能喝能抽的女人;有些喜欢性感开放能摸能搂能捏的女人;还有些喜欢端庄高贵能谈单能交际能应酬的女人;而徐怀旧,喜欢的是滴酒不沾清纯乖巧能安静地陪在他身边的她。
这时邻桌玩骰子的喊声可以和音乐相媲美,两个上了点年纪的沧桑人物中间坐着一个女人,她不怎么婀娜的腰上有一只巨蟹钳正往下爬行。
凌晨1点酒吧打烊,等这一刻丁玎已经发霉多时。视线内的影子却仍然精神焕发,没有半点倦意,折射的是这个不夜城的生机,在他们的世界中黑夜似乎就是白昼,真正的黑夜永远不会到来。
走出酒吧,如入无人之境,一切热辣的人气和酒味消失殆尽,丁玎突然觉得好冷,无袖的手臂上已经起了一层疙瘩。
“好冷啊。”她捋着突起的疙瘩忍不住说。
“冷?我们好热啊。”徐怀旧搂了搂她想给她传递点温暖,却碍于总裁的失落,他的手没有停留太久。
“当然,你们喝酒了,可我……”丁玎还是不停的抖,“莫非深圳会比广州的温度低?”
“应该不是,10月了,气温可能慢慢凉下来了,昼夜温差大。”徐怀旧解释说。
回到总裁家后,他让徐怀旧和丁玎自己招呼自己,他简单的洗了下就休息去了。因为第二天是重阳节,他的老家是这个时候扫墓,他要起早赶回去。
“乖乖,睡吧。”徐怀旧搂着丁玎像在梦呓。
丁玎没半点睡意,习惯性地头枕着他的右肩,右手搭到他的左肩上。他向她侧过身,更用力的搂紧了她。
不到一刻钟那熟悉的呼吸声就在丁玎耳边响起,完全不会因为陌生的床而有丝毫不习惯。除非很累很累,否则她从来做不到一倒头就睡着。
她在回想这两天来的点点滴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价值观有不同的生活和人生,一切都如梦似幻,这是活着吗?
黑暗中她探寻着徐怀旧的唇,轻轻给了他一吻,闻着他喷出的气息,她确信是真的一刻不离的陪着他两天三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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