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服务员仍不断地上菜,总裁就已经眉飞色舞地大抒爱情观了,引得服务员也频频侧目。
“为什么要结婚呢?这么累,像我现在不是很好?到我想要孩子的时候就找条高素质的女来生,到时孩子归我,那条女嘛,就给她一笔自己执生咯。”总裁用夹杂着普通话的粤语表达着自己独到的观点,完毕,自顾自地夹了一块鸡胸肉塞进嘴里。
丁玎一抬头,看到了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在嫩白的鸡肉映衬下,黄得泛黑。
徐怀旧这时正给丁玎夹了一块鸡翅,然后放下筷子静静的当着听众,没有接话。
“我总觉得婚姻嘛,是一种奢侈,我想我应该是看透了。”似乎是带着无奈和委屈,总裁罐下一大口啤酒后干脆换回普通话继续着他的论调,“女人嘛,千万不可以让她骑到你头上。她一发脾气你就不要理她,要是你顺了她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下你就完了。”
丁玎这时正夹着徐怀旧给他夹的鸡翅,还没来得及吃也放下了筷子,静静的听着,却插不上任何话,只能偶尔和徐怀旧交换一下眼神,两人都觉得总裁过于偏激,但又不想扫他的兴。
“我的前几个女朋友都这样,脾气不好,先说小A吧,有一次她要和几个女孩子去大梅沙玩,让我送过去,当时我就想,反正有空,就送送吧。送到目的地后我就回来了,她打了几通电话给我,说玩得很开心,我不留下来玩可惜了。”
总裁停下来端起半杯啤酒一饮而尽。
徐怀旧起身去给他重新倒满,他单指在桌面上扣了两下,继续说:“你猜后来怎么着?傍晚的时候,她说另外几个女孩子已经坐车回去了,她独自留下来等我去接。当时我正和客户谈着事情,走不开,我让她自己坐车回来,但她死活不肯,还一直不停的把我电话打爆,我被逼得只好关机。”
总裁说起这些的时候,除了郁闷和气愤,神色也逐渐暗淡了下去。徐怀旧连忙举起杯,跟他干了一个。
“最后,晚上我联系她,已经联系不上了。”总裁摘下眼镜用大拇指和食指抹了下眼睛继续说,“据目击者说她是直接冲向马路上的来车的,在急救车来到前就走了,才19岁呢,是五个月前的事……”
丁玎一惊,她本来是兴致勃勃的听着桃花逸事,完全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徐怀旧什么也没说,过去拍了拍总裁的肩,继续给他倒满酒。
这时丁玎破例举起了杯子,向总裁示意了一下,把一直未碰过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总裁平复了一下情绪,摇摇头忏悔道:“如果不是我一向宠她让她任性惯了也不会有那样的结果,年纪小,太冲动了。所以说,不能让女人骑到你头上。”
“呵呵,女人是要疼要宠的,但凡事都有个度,不能过头了。”徐怀旧难得的开口了,不知道是真心话还是要说给丁玎听。
正当丁玎看向他准备求证时,他也朝她看了一眼,好像在警告她以后要收敛点,她立马不以为然地对他扮了一个鬼脸。
总裁吃了一点菜后,再度开口了:“再来说B吧,年纪也不算小了,都快30了,整天就喜欢打扮的花枝招展,这也没关系,我能给的起那点钱,再说她打扮的漂亮我不是也很有面子嘛。”
他稍停了一下,但并没有要等徐怀旧发表意见的意思:“不过有一次,她爸妈要来深圳,让我也接待一下,作为男朋友,这是天经地义的。她说她爸妈喜欢金子,让我给他们一人送一条项链作为见面礼,万把块钱嘛,我眉也不皱一下就付了。但她还不满足,说晚两天弟弟和女朋友也要来,想再给他们一人送一条,让他们见识下姐姐的大方。这我可就不乐意了,你说这哪跟哪呀?我有钱但我的钱又不是流水流来的,我也不是开金铺的,我愿意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念你爸妈是长辈我也可以孝敬,但我不能满足七大姑八大姨的吧。”
总裁一激动突然停了下来,拿起桌面的烟走过来给徐怀旧派上并帮他点燃,然后回到座位再给自己点了一根。
“后来分了,太过物质的女人呀。”总裁竖起食指在面前摆了摆,并一字一顿地说,“心术不正,要不得。”
这是一顿让人情绪大起大落的饭,丁玎吃得如鱼刺梗在喉咙,不上不下的感觉。
她才发现,世间的人物与事情,无奇不有,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这个宇宙中上演不同的故事。徐怀旧的朋友中也不单纯是公务员,从学生到校长到上市公司经理再到私企总裁,或许正因为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个世界才足够精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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