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朋友的地位,我应当告诉他这件事情,可是,他真当我是朋友吗?
而话再说回来,即使不是朋友,只是身边一个普通人,牵扯到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是不是也该好心提醒一下呢?
啊,我内心真是一团乱麻。
环顾一看,绿芒不知何时突然不见了踪影,只有步旬一人站在那儿等着,我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呃……麻烦再等一下好吗?我,我还有事情没想清楚。”
步旬撇撇嘴表示知道,我继续站到一边去抱头思索。
纠结了一阵后,不知过了多久,我干脆一跺脚,恶狠狠地转身低咒一声:“算了,总之我是不会再主动找他的,不过,谁让老娘这辈子欠了他呢!反正都要去,就让我顺便帮他找找那该死的迷荨花吧……”
“你欠我的可不少。”
突然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先是一怔,而后恶狠狠转过头去。只见视线前方站着斜靠树干的易木江,还有侧在他身后不敢看我的绿芒。我一目了然。
“绿芒,你……”看见绿芒畏首的样子后,我感到恨铁不成钢,忍住不悦,把矛头指向易木江,凶残地拔高音量:“你来做什么?”
他似乎忘记了我们俩先前的不快,状似不经意地吹了声口哨,脸正对向我,“把‘受骗者’独自抛下,自己却逍遥快活,那实在不是我的作风。更何况……这是和我母亲有关的事。”
他最后一句话,带上了罕见的认真,没有理由被我忽视。
受骗者?他终于意识到我是一个受骗者了?放心,我从头到尾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他!
“影止?”
忽然,一个带上了上扬弧度的称呼飘了过来,空气里立即洋溢起惊讶与茫然,我们纷纷侧目,只见步旬吃惊地看着易木江,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睁大瞪着,像是见了鬼似的,半天开不了口。
这倒是目前为止,短短时间里,我唯一一次见到步旬有失淡定的神情。
对于这两个新奇的字眼,我比易木江更惊讶,简直是摸不着头脑,“什么?等等,喂,你刚才叫他什么?”
易木江自打目光放到他身上后,便没有友善过。他动了动眼珠,眼神在我和步旬之间来回了两下,眸底不易察觉地对步旬生出警惕之意。
他向来如此,我知道。
“影止,”步旬仿佛也是在自我确定似的,走近几步,更加惊讶地停在易木江面前,打量片刻,终于用深沉而复杂的语气询问:“是我,步旬,你完全忘记了?”
他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而那像是看什么熟人似的眼神更是让易木江眉头一皱,上下扫视他,“我们,似乎不认识?”
我知道,步旬乱叫名字,肯定是认错人了,毕竟,没有谁比我更清楚,那家伙名叫易木江。
“影止,没想到消失这么久,你是停留在了这里。怎么,太久远了,你都记不清了?”步旬对于他的态度过于真挚,让我哭笑不得。
“你告诉他,我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