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死不能复生,眼下尸体总不能就这样的停放在府里,季文修镇定的和管家说道:“你去让人准备着,备个不时之需”。
季子棠安静的睡了!她终于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了!檀栀为其梳妆换衣:“小姐!奴婢最后一次为您......更衣扮相”。
是日,季文修想着怕是熬不住了,既然早晚都有这样一天,倒不如少让她遭些罪,命人在门前挂了白色的灯笼,下了挽联,一时之间,季少府弥散着一种悲凉凄楚的气息,连喘气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季文修暗想,幸得锦堂没有跟着一起入京,要是她看见这一幕,保不齐会伤心欲绝成什么样子,女儿不明不白的惨死,令他一时间苍老了不少。
当晚季家人就将季子棠下葬到棺材里,几个老妈子撩起袖子,将季子棠安放在灵柩内,几个家奴慢慢将棺盖放上去,少府后院里有一片荒凉的草地,一直都是空闲着,从前季老喜欢花草,想着在这弄个花房,后来时间闲少,便也没在置之,尤其在冬日里,枯草上有着还未融化的积雪,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小女儿的葬身之地,大抵上也是碍于季氏族规:凡庶子庶女死后都是不能入宗庙的,只能屈她在此安然一世了。
府中小厮们忍着寒风,用铁锹在地上挖了一个深坑,正好恰当的可以将棺材安置在其内,铁锹铲起的尘土洋洋洒洒的落在棺盖上,眼看土已扬尽,棺内的季子棠猛然睁开了眼睛,棺材里闷的她有些喘不上气,使了全劲才敲击出声音。
“诶,什么声音?”家奴们有些害怕,被阵阵传来的“咚咚”声吓的丢了魂儿,其中一个胆大的家奴朝棺材瞧了一眼,一脸诧然喝止着:“停!开棺,快点!我听见大小姐的声音了”。
棺材盖慢慢打开,微微的月光照映在季子棠的脸颊:“没死!老爷,大小姐没死!”家奴欣喜不已,几个人又将季子棠扶了出来:“我的好棠儿!谢天谢地!谢谢老天保佑!”季文修踉跄的冲了上去将季子棠一把揽到怀中,大声地痛哭起来,院里的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错愕不已,明明都已经断气一天了,怎么这会儿又死而复生了呢。
“大夫,怎么样?”请来的大夫一脸诧异,搓了搓搭在手上的帕子:“大小姐真可谓是奇女子啊,原本脉象全无,体虚无力,可现在一点迹象也看不出来,而且整个人要比从前好多了,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奇妙啊!”大夫喜悦的说道。
听到她已然无事,季文修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连声与大夫道谢:“老夫亲自送您出去”。
屋内乌压压的一片人群终于散了,季子棠直起身子斜靠在床榻一边,看着远处门上挂着的帘子,一层隔着一层,一身素净衣衫的丫鬟正踩着凳子,拉扯挂在梁上的挽联,她询问一旁的檀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檀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您就死了!”。
“我还活着呢!怎么叫突然就死了”。
一时口误的檀栀慌忙的改口,说道:“奴婢的意思是昨天您不是死了吗!”
“嘿!我看你是想死了吧!竟然敢咒你家小姐!”。见势檀栀正要下跪请罪之际,季子棠猛然笑出了声音:“哈哈!我是逗你呢!瞧你害怕的样子,怎么这么不禁逗乐呢”。
檀栀伴着哭腔,委屈频频:“小姐就会拿奴婢取乐子”。
不清不楚的,季子棠就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重生以后的她,人生该何去何从?是赌上身家磐涅一次?还是就此认命归顺于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