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行!”容苏几乎毫不犹豫的极为肯定地说。
她这态度仿佛给琉璃空瓶子一样的心住满了水,霎时间稳定下来,她眼睛里闪着光亮,紧咬下唇,坚定的点了点头。
“容苏,我怕在咱们这租铺子那些老板会过来闹事,咱们今日本来就受到重创,打砸抢这种事遇上一回客人们怕就不愿来了。客源损失是一部分,此番要是不能给合作者一个交代,我怕咱们的铺位会被人退回来,那要是想恢复曾经的荣光,就难了。”沈斯谦不无担心地说,若是平常的闹事还行,可今次他们遇到的明显就是有目的有针对性的打砸报复,谁不怕惹事上身。
谢少临只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容苏指挥若定,今日之事纯属没来得及,日后有了防备,定然不会让陈家有可乘之机。
只不过这话他不能当面说出来,沈斯谦现在只是猜疑有人报复,若是让他知道是陈家报复,因着之前被陈家搞得嫉妒落魄的阴影,他还不得吓坏了。
“无妨,琉璃明日只管去报官,咱们这些合作者,明日自会登门。”容苏道。
沈斯谦见她丝毫不着急,强调道:“明日他们来,怕是来讨赔的,我们怎么应付啊!”
他们明月楼每月的进账也已经近万,些许赔偿倒是负担得起,可是泰和楼、德胜楼还有那个谁不知道多深的寻欢楼那边,总要给个交代。
这个交代,怕是不好交代。
容苏难得多说了几句话:“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找个郎中瞧瞧。”
琉璃还想说什么,却在容苏静如止水的眼神中平静下来。
第二日一早,容苏还睡着,琉璃起了一个大早,顶着昨日哭过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在微凉的清晨早早地守在鸣冤鼓前。
容苏照例睡够了时辰才起来,明月楼中已经响起了叮叮当当的修整声,当真是紧锣密鼓。
“吵醒你了吗?”谢少临盘腿坐在她床边,一双眼睛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容苏意外的看他一眼,“没有,你怎么来了,琉璃呢?”
谢少临把琉璃一早就出门的事情告诉了容苏,并说已经派了人去照看着她。
容苏也稍稍放了下心,虽说昨日信誓旦旦的说完一番话,可她心底毕竟还是怕琉璃受欺负的。
“这次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谢少临见她很快就收拾好自己,不由得问道,他不懂商业,可是从容苏这边来看,他实在想不到他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在知道她的计划之前,他也不敢胡乱打配合。
“不知道。”她就这么随口说道。
谢少临嘴角抽了抽,不过想起小苏苏平日的作风,她这么说倒是……没啥问题。
“那今日那些人来了……”
容苏也正等着这事,看看天色,也差不多该到了。
“没事。”容苏对这个倒不担心,她想的是,这哑巴亏决不能就这么咽下去,就是该怎么连本带利的回给陈家。
日头没走到正中,一群老板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乌央乌央的挤到了明月楼,楼内乱七八糟的碎屑都清理了出去,此刻显得空荡一些。
说是十个铺位,不过也就六个老板,其中更是以泰和楼德胜楼寻欢楼三家为首,剩下那三人跟在三人身后。景饰原本不稀罕来,不过按照谢少临的意思,他还是懒洋洋地过来了。
这货根本没有索赔的觉悟,脑袋上簪了一朵大丽花,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小酒壶,前几步路还走得懒懒散散,不过在二楼隐隐瞥见一人的脸色之后不自觉的规矩了不少。
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容苏才不急不缓的出来。
德胜楼的掌柜接到了大殿下的授意,今日不能为难容苏,此番前来,不过也就是走个过场。
唯有泰和楼的掌柜,虎着一张脸,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
“琴公子!”
见容苏现身,六个人纷纷起身拱了拱手,不论是知不知道容苏的身份,这般一个翩翩美少年,年纪轻轻能在云都拥有明月楼和桃花小筑这样的产业,便不可轻视。
“坐。”
明月楼还没有修缮完毕,能请大家坐下的也就只有三楼一块幸免于难的地方。
不出容苏所料,德胜楼和寻欢楼虽然是自己人,但是泰和楼铁下心来要和她作对,说什么定然是明月楼招惹来的仇家,他们完全就是遭受了池鱼之灾,必须要明月楼做出赔偿,加上他们租金也交了,这几天明月楼关门损失的费用,也要他们来付。
德胜楼的老板一直保持中立,景饰什么都没说,不过坐也没个正行,翘着二郎腿喝着小酒,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
其他三位老板虽说不如泰和楼那样咄咄逼人,不过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意思,和泰和楼倒也相差不远。
容苏一直没做声,等他们把该吵得吵完了,叽叽喳喳义愤填膺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才准备开口。
泰和楼的老板叽叽喳喳的咆哮了一通,说得口干舌燥,容苏却一言不发,他得意的以为自己句句戳到容苏的痛处,逼得对方哑口无言,为此甚是得意,这得意之色也不可避免的显露出来。
琴公子再厉害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个小屁孩儿而已,初入江湖不知深浅,哪里是他这种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能比的了的。
他脸上嘚瑟藏不住,口中的干燥也不可避免的越发扩大化,尤其是说了这么久,桌上连个茶水都没得上,不由得让他的口渴愈加明显起来。
“琴公子,有客人来,你连一壶茶也不备着,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泰和楼老板心中的得意还在,自然不肯求容苏给他水喝,便只能打着待客之道这个略显高尚的旗号。
容苏一直静静地听他上蹿下跳的巴拉巴拉,此刻见他这幅无赖样子也没什么表情,事实上一直以来她一直都是平淡如水的样子,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这不过有些人误解了她的沉默而已。
容苏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泰和楼的老板不明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