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听到目标淡漠的说:“黑头发的妞试过了,现在想玩玩金发妞。”
完全不是她所熟悉的目标。这一瞬,她几乎要怀疑他精神分裂。
然后她听到魔鬼震惊的问:“那……陆?”
要到这个时候,目标才终于向她看过来。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神无比淡漠,是连一丝感情亦没有的凝注。
少年用无比冷淡的态度说:“她吗?当管家不错,床上功夫不够。”
她的耳朵嗡了一声,完全没办法相信,这话竟然是出自于目标的口中。
从小到大,她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而这侮辱竟来自他——她心中唯一还会挂怀关切的少年!这样的反差,份外让她难以接受。
一瞬间,冰寒彻骨。
却还是不能相信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对她笑一笑,或是叫她一声Darling,证明刚才的那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不,不是幻觉。
他在对魔鬼说:“希望你这次给我找个热情点的妞。这个女人除了饭做得好吃以外,在床上简直一无是处。”
原来,在他的心中,她就只是一个做饭的保姆吗?
原来,那些火热的夜晚,她努力抛开羞怯对他的柔情陪伴,在他眼中是一无是处的吗?
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一个自动送上门来做饭陪睡的贱女人吧——是,她承认这是事实。若是按她和魔鬼的交易条件来说,她就是自动送上门来做饭陪睡的贱女人。
可是……难道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吗?她在陪伴他照顾他的过程中,已经放进去了真挚情感!
甚至在他进来之前,她都已经决定,就算这刻交易结束,就算她要离开,都仍然要经常过来探他,来照顾他,继续让他住于她心中柔软的那一角。
若他与她之间只是交易,若她能将他与她之间只视作交易,那么这刻面对他的侮辱,她便不会伤心,不会痛。
不会象眼前这刻般如同置身北极般瑟瑟发抖。
她张惶的看着他。
如同迷路的孩子般惶恐的看着他。
期盼能从他脸上看到一点点怜惜,或是一点点温暖。
可是她失望了。他的神情冷酷——是那种无懈可击的冷酷,仿佛他罩在一个冰封的壳中。而这个壳至坚硬至强韧,她敲不破。她根本无处着手。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吗?
或者,是报复?是在知道她只是怀着交易的目的来接近他之后,他对她的报复?
蓦然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如同受伤小兽那样的嘶吼。满含着泪水,她跌跌撞撞的向着门外冲。
一边冲,一边浑身发抖。
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却被她紧紧的屏在眼中。
不要哭,不能哭。
哭有什么用,徒然让人看不起。除了妈妈,谁会心痛她的眼泪,谁会在乎她是否泪流?
带着怆痛与绝望,伤心欲绝的少女笔直的从冷酷的少年身边冲过去,黑发在风中划出孤绝的线条。
她没有回头,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就那样消失在了目标的视线中。
她离开了。
那样单薄的背影。
就连急急走避的姿态中,亦透出伤心与怆痛。
可是目标全不动容。
少年的神情还是很冷酷,无懈可击的冷酷。如同最精密的机器般让人难以下手的冷酷。
他用冷酷的态度向魔鬼宣布:“你应该明确这一点:象我这样非人的试验品,对感情根本就是个绝缘体——虽然我也努力要学习你们人类男女之间的相处模式,但是在危及我自身的时候,我实在无法表现得象个……你们怎么说来着,噢,表现得象个绅士。”
“你的交易,我拒绝。”
“送走陆小姐的同时,请记得替我找个金发妞,记住。至于找妞的支出么……我想,我不介意每个月替你多做一个单子,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