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易寒看起来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眉头紧皱,似乎真的被什么非常为难的事情困住了,微侧了头,迷惑的目光再一次直直落在张助理的脸上,薄薄的红唇中继续吐出让人神经错乱的内容:“我是一个懂礼貌,有风度的人吗?”
“宫,宫总。”
张助理有些紧张的结巴了,语无伦次的回答他:“您,您好看,长得非常英俊,非常有钱。”
想到宫易寒平时的严厉,张助理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他不知道宫易寒对别人的态度是怎样的,但他自己却是对宫易寒十分惧怕的,但却违心的说:“也很懂礼貌,有风度。”
宫易寒听了他的话,愣了片刻。过了半晌,又忽然自嘲的笑了笑。他是疯了吧,竟然对下属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无力的摆了摆手,语气很淡,“你走吧。”
如果他有财有貌有风度,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能真心喜欢他?为什么还要见异思迁,为什么还要在外面随便勾搭男人?
宫易寒感到无比的沮丧,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以前,以他的脾气,他早就上前将那个女人带回家好好收拾一顿。
可是,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的那一刻,他明明愤怒以及,但却并没有走上前去将她带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宫易寒发现,他已经慢慢变得不像以前那个干脆果断的自己了,只要面对那个女人他就开始变得犹犹豫豫瞻前顾后,而现在这个一直摇摆不定犹豫不决的宫易寒,让他有种不可名状的迷惑感。
他是宫易寒,是翻云覆雨骄傲孤高的宫易寒,他究竟在怕什么?他总是想知道那个女人想要什么,可是现在他同样想问自己,他在怕什么?
宫易寒将自己办公室的灯关掉,借着窗外街道的灯光抽出抽屉里很久没有动过的烟,取出一根放在口中点燃,红色的火光在幽暗的办公室明明灭灭,薄薄的烟雾缭绕在宫易寒的身边。
不是不愤怒,可是,愤怒的同时,心底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和难过。宫易寒的大脑乱成一团,助理抱来的东西仍旧原封不动的摆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
时间已经到了夜里十一点多,公司里所有人都下班了。宫易寒起身,离开办公室。
他的私人转车依旧停在楼下,宫易寒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司机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见到宫易寒的那一刻他立即清醒了过来,“宫总。”
宫易寒打开车门坐在车上,平声说:“回家。”
车子平稳的开在空旷的马路上,车窗外的风景迅速倒退,宫易寒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这些年他走过的路就如同这些迅速倒退的风景,它们都是他前进道路上遇到的可有可无的存在,哪怕错过了,也丝毫不值得他回头一顾。
自从那一年宫氏的低迷和她决然的离开,他就发誓,以后他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犹豫不决,这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是交易。无论是感情,权利,或者财富,只要他有足够的筹码,任何东西他都可以握在手里,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前进的脚步,就算遇到什么障碍物,他也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可是,自从遇到那个女人以后,一切似乎起了变化。一直以来的认知被打破,那个女人竟然不在乎他的人也不在乎他的钱,她到底在乎什么?
车子平稳的在宫易寒的别墅停下。
宫易寒推开车门,下车。可是,抬头的瞬间,他的眼睛却不自觉的,危险的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