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爱坐下来,低下头用余光轻轻地偷瞄韩冬,却见对方正意犹未尽地看着自己,沈天爱的心里头微微一震,不由得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银牙紧咬。她恨不得上前亲手杀了韩冬,杀了这个害死自己孩子的男人。
可是,她不能。
她只能静静地坐着,她怕韩冬会有更大的阴谋等着自己和顾左。
所以,她只能等。
这个时候,寻花却开了口,“哦,你们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介绍了,这是韩先生,是顾老先生身旁的秘书。今日特地同我回来的。”
韩冬站起来,以极好优雅的姿势,轻声说道:“我是顾老先生身旁的秘书,顾总之前见过我的。”
是啊,不仅仅见过,而且他还害了自己的孩子。沈天爱这样想着,只是顾左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他害死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淡定了。
顾左微微一笑,眸光清澈,“是啊,刚刚才见过。韩先生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在我爸面前办事,想必韩先生办起事来定是有条不紊,要不然也不会在我爸面前干了这么长时间。”
“多谢顾总夸奖,顾总谬赞了,不敢当。”
韩冬很自然地微表谢意,慢慢地坐了下来。
“妈,你刚刚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宣布的吗?”我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你就宣布吧。”顾左有些不耐烦,他不喜欢和自己这帮以往从不联系的亲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除了自己生意上的伙伴,当然还有沈天爱。其他人,他一概不想理。
他是谁?顾氏总裁,可不用顾忌这些人的面子。
毕竟,以后,自己可不会再和他们来往了。再者,他轻轻抬头,看了一眼沈天爱,见她的样子,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亲过她了,原本的计划也被寻花这突如其来的回国打乱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告诉你们,顾老先生已经写好了遗嘱。让我来传达给你,为了这件事的确切性,我才叫了这么多亲戚过来。”
寻花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轻轻地耸了耸肩,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只是,刚说出这句话,寻花的眼角就流下了两行泪水。看起来悲痛欲绝的样子,寻花保养得很好,这样一哭,简直就是一个梨花带雨让人怜惜的姑娘。
“什么?遗嘱?”顾左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震惊无比,“怎么可能?你是说,父亲已经......”
顾左当然不相信,虽然说自己与父亲这几年来没有什么联系,可是一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有些觉得难以置信。更何况,自己派去顾老先生身边的人也没有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啊。难不成?顾左冷冷地看了寻花一眼,想从她的眼神里找出一丝破绽,却发现她的难过与悲伤都是真的。
“这不可能,父亲怎么会这么突然就离开?更何况,父亲的葬礼,你为什么不派人通知我?”顾左眼圈微红,愤愤地质问寻花。
寻花变得异常淡定,她止住了呜咽的声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轻启红唇,“是你父亲不让我通知你的。”
“哦?”顾左的语气变得很奇怪,“这么说,父亲已经入土为安了?”
寻花说道:“是,你父亲是在一周前去世的,现在已经下葬。”
沈天爱看着顾左微微发红的眼圈,她有些不忍心,只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虽然这么久了自己也从未听他说起过自己的父亲,可是,见他这幅模样,便知他和他的父亲关系不错。那种失去亲人的感受,就像自己得知自己的母亲在手术室里抢救那般绝望。
她懂。
沈天爱轻轻地在顾左的耳旁说道:“你别激动,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我觉得事情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听得顾左瞬时明白了过来,没想到到头来,自己还是这么不淡定。
他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声音,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还是说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否则,这里这么多人,你定是说不过去的。”
他的眼神阴翳,冷冷地看着寻花,寻花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寒,很多时候,她还是挺害怕她的这个儿子的。
寻花也静静地吸了一口气,“你先坐下吧,听我慢慢跟你说。”
顾左坐了下来,轻轻地笑了,说道:“那你就好好说说,我一定好好听着,还有,你说的,父亲的遗嘱。你最好全部都说清楚。”
顾左的态度看起来很是坚决,要说刚刚还有些母子感情,那么现在该是什么都没有了。因为,到现在,顾左连妈妈两个字都不肯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