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澜吃得开心，倒忘了想别的事情，一时感慨道：“真好吃，比如这道‘水晶枣儿’，甜而不腻，做法也地道。不像现在好多地方，都改用白糖，味道虽甜，吃多了却腻；只有选用上等的蜂蜜，才能把口感和味道都控制得这么恰到好处！这样好吃的东西，只有在我姥爷家才吃过！”

顾挽澜仰起头，朱唇上沾了辣椒油，亮晶晶、红彤彤的，比水晶枣儿还好看。

“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早就带你来了……”徐有终抿了抿唇，话里透出几分伤感。

这一餐饭，两人吃得还算圆满。仿佛以往的不开心都不存在似的，他们默契地把注意力都放在吃饭上面。

等吃完饭，服务员把餐具都撤了，徐有终还没有走的意思，他指着一旁的茶具，“小顾儿，你再给我泡壶茶吧，就算……多给我留点念想。”

徐有终隐隐觉得胸口有些痛，说到最后语调都有些含糊不清。

顾挽澜莫名其妙，后面的话，她没太听清楚，但徐有终想要她泡茶的意思还是懂的。

她乖巧地点点头，“行，你的生日，就当借花献佛好了，只是以后到了晚上，还是少喝浓茶的好。”

顾挽澜准备拿桌上摆着的茶具，徐有终却制止住，“你等会儿，我去换套茶具。”

说完这话，徐有终转身出去，没一会儿，他捧了一只陶制的茶叶罐子，后面还跟着服务员拿了一套古朴的紫砂茶具，把原来摆着的那套换掉。

徐有终指着新换好的茶具，解释说：“刚才那套也就是放在这边当摆式的，只是看着漂亮些，真正要喝茶还得用这套。”

顾挽澜接过茶壶具，触摸壶身，手感细腻润泽，知道是把好壶，仔细赏玩起来。

这是一把石瓢壶，壶形上小下大，有点像金字塔，壶身正面是风动疏竹图，背面题字。造型古朴典雅，线条流畅，赫然看到壶艺泰斗“顾景舟”印。

石瓢最早称为“石铫”，顾景舟曾经引用古文“弱水三千，仅饮一瓢”，而将“石铫”改称“石瓢”。

她拿壶的手微微滞了一下，轻轻放好，屏气凝神取水煮茶。

徐有终嗅着茶香，沉默不语。

他静静地看着顾挽澜泡茶的样子，娴静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