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贼心虚地爬上楼，掏出手机一看时间，不得了，六点十五分。

我记得通常老莫最迟六点半的时候就要出门晨练了。我赶巧不巧地这时候回来，无疑是将自己送上门去给他和李秀晴盘问。可是以我目前一身睡衣脚穿拖鞋的造型，我还能上哪去躲躲？况且就是待会进门，也还是会被李秀晴逮个正着的。

哎，再不行就说自己梦游了。

我一咬牙，掏出钥匙就去开门。

屋子里倒是静悄悄的，没见老莫起床梳洗。门后他的鞋子还在，说明他没有出门。我隐隐奇怪了一会，轻手轻脚地快速直奔房间。

风正将窗帘的一角掀起，我走到窗户前，见孙照阳朝我招招手，才转身上了车。

我百年难遇地耳根一热，产生了一丝害羞的情绪出来。这样空气清新的早晨，这样混沌不清的一切，我站在窗前，大脑空白了好一会。

也许我该睡觉了。

我躺在床上，终于听见老莫起床的声音。也许待会李秀晴会叫我起床吃早饭，我摸摸没有一点反应的肚子，起床，写了张便签贴在门上：游戏至凌晨，补觉中，勿扰。

这样的坦白一定会让李秀晴狠狠批斗，可是为了接下来几小时的安稳觉，只能先这样了。

这一觉睡的不如我想象中的安稳，更说不上香甜。都说秋思秋困，我却像是得了梦靥一般辗转反则，迷迷糊糊似醒非醒。

我梦见祝睿言了。

真是奇怪，明明我现在是与孙照阳谈恋爱。我觉得浑身有一种无限愉悦的荷尔蒙在滋生，那是恋爱的感觉，是许久许久没有过的心动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眼前的人，却是祝睿言。

我觉得十分纠结，不知怎样将这种感觉与祝睿言联系在一起。我隐隐知道这种感觉是对另一人的，可是梦里，我想不起孙照阳这个人。我只知道，我背叛了那个人，将这种情绪释放在祝睿言身上。

祝睿言还是像以前那样，笑的温和如玉，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温暖。可是我却突然觉得陌生起来，一种无言的内疚与不安不停地在脑海里搅拌着，那种久违的头疼欲裂的感觉真切的传来，几乎令我窒息。

我对着祝睿言摇手，我说：不，不。我们不可能。

他从容地揽过我，像很久前一样，轻轻地吻上我的唇。也许我是想挣扎的，可是终究没有。他口中有烟草的味道，浓浓地占据着我的鼻息。我挣脱开问他：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祝睿言的眉毛皱了皱，突然说：原来你真的喜欢他。

原来你真的喜欢他。

他是孙照阳。

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我也清醒过来，房间里静悄悄的，阳光已经从床边溜走好长一截，貌似已经是下午的光景。我摸摸滑腻腻的额头，有一种难言的伤感。

梦里那种内疚与纠结清晰地占据在脑海里，头昏昏沉沉地像是陷在枕头里拔不出来。我一点一点地回忆着刚才的梦境，努力从中分析出究竟我是对祝睿言还是对孙照阳有那样内疚不安的心情。

说实话从昨夜到现在，我都有一种茫茫然的感觉。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产生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那么多的时间里我一直不能接受任何人来到我的世界，包括现在也一样。可是我竟然与孙照阳谈恋爱了，还是我主动的。

也许是李秀晴那暧昧不清的眼神，也许是卢文溪恋爱后我的茫然与孤独，又或许我果真是到了一定的岁数，到了这样的季节，这样急不可耐地去想让一段新的恋爱，来缓和我昨日看到祝睿言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