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身绯衣的女子仿佛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里恢复过来。她半低着头，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可是，叶凌默回转头来看她一眼的刹那，人就已经愣住。风亦如，这个风华绝代武功盖世的女子，她眼里深沉的哀伤，刺伤了她的眼。于是，彼时还是十多岁黄毛丫头的她，沉默的接受了十五岁生辰，师傅亲手为她戴上的这一对耳坠。水月门门主的担子，至此落到她叶凌默的肩上。所以，清理柳菲菲这个叛徒，消灭长生宫的责任，同样也落在了她叶凌默的身上……

长生宫里的一众宫女也不曾听闻过水月门。挣扎着站起，她们疑惑的看向单蕊。

她沉默半晌，还是开了口。“柳菲菲叛门之罪，不可饶恕。长生宫武林之害，不得不除。可是，单姑姑，”她看一眼被自己打伤的十多位绿衣少女，“我希望你可以带着手下的姑娘，重回水月门。”她不觉得单蕊，会背叛柳菲菲。但是，她还是想要一试。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不苟言笑的女子突然狂笑出声。笑声尖锐，带着无止境的伤痛。“风亦如当年都有本事灭了我长生宫满门，怎么，”她挑衅的看向叶凌默，“身为她徒儿的你，如今反倒没那胆量了？”那一场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啊……

宫颜玉握住白玉箫的手一抖。而三楼上，某个男子一双浑如漆刷的眉，已然上扬。

“三十年前血洗长生宫，师傅确实做得过火。”她实话实说，“但是，”她直直看向这个出言挑衅的女子，“这其中的曲折，我想不是你我就能说得清楚的吧！”三十年前那一场大屠杀，师傅究竟经历过怎样一番事故，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相信那个绯衣女子。她不是个会无缘无故就大开杀戒的人。“至于你说，身为她徒儿的我，如何反倒没了那胆量，”她扑哧一声笑开，“单姑姑，你觉得，凌默我没有那能力吗？”

她笑得很无害。可是单蕊的心头已经骇得在发毛。“我是绝不会背叛宫主的。”最后，她只吐出这么一句话。

她有点为难了呢。叶凌默手附额，抬首看天。“单姑姑，你自己不要命了，那她们呢，”她手一指单蕊身后的一众少女，“她们的命，你觉得你有资格替她们做主吗？”她冷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