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医院里,陆子诚躺在病床上,嘴巴里插着呼吸机。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病房里除了他,便只有一个护工,此刻正是半下午的光景,女护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
“咚,啪!”两声巨响忽然传来,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人从门外闯了进来,她带的墨镜很大,几乎遮了半张脸。
响声惊醒了椅子上小憩的护工,她猛地惊醒,却认不得来人!
“子诚!我的儿啊!”女人摘下墨镜,看到床上不省人事的陆子诚,两行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她便是陆子诚的生身母亲,也是陆向荣的前妻——金秀月。
“子诚啊,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我苦命的儿子啊,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啊!”金秀月扑到病床边,抓着儿子的手,眼泪直流。
自打她跟陆向荣离婚后那么多年,她一直都住在别的城市,已然好些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的第一次相见,却是在医院里,她的儿子,竟是如此这般的躺在病床上!
金秀月只觉得心被人剜掉一般的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会躺在这里!他怎么会从楼下掉下来!”当悲伤积累到一定的境界,便就变成了愤怒!她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扯住床边那护工的领子,吼道。
“太太,金太太……”这护工本就是陆家的一个保姆,她是识得金秀月的,但被她那突如其来的转变一下,竟有些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你说啊!子诚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金秀月的双目赤红,情绪格外激动,她接受不了,自己好好儿的儿子变成了这幅样子。
“是,是这样的!工地上的楼房竣工了,老爷就让大少爷去视察一下,那些楼的阳台都还没封,少爷在巡查其中一栋楼的时候不小心从八楼摔了下来!幸亏那楼房底下有还有不少没有拆掉的网子和竹架,给大少爷挡了几下,不然,大少爷现在,就……”护工结结巴巴的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他怎么会掉下来!他这么大个人了难道会跟个小孩子似的在不懂事么!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他不知道么!”金秀月只觉得护工的话难以置信,陆子诚巡查过多次工地,经验丰富,怎会无端端的坠楼!
再说,金秀月与陆向荣结婚之前也去过竣工的楼盘巡查,她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没有做好的阳台都有铁栅栏挡着,若非故意翻越,怎么会从那上面掉下去!
“是不是有人陷害我儿!”金秀月的脑袋里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与此同时,一个女人的脸也在她的脑海里慢慢浮现了出来——那个带着孩子来到她家,抢了她丈夫,逼得他离婚,害的她见不到自己儿子的女人。
“萧冉!一定是你做的事情!一定是你害的我儿子从楼上掉了下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毒妇!”想到这里,金秀月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她的儿子陆子诚从小就聪明敏捷,怎么会无端的从那八楼坠下,一定是,一定是那个女人陷害的,她就是不想自己的儿子好,她就是想害死子诚好让她的儿子继承全部的财产!
抢了她的丈夫,逼得他们母子分离,金秀月可以忍,其实她本就不是什么争强好胜的女人,但若是萧冉把手伸到了她的儿子身上,叫她如何再忍!
“毒妇!”金秀月看着自己儿子苍白的脸,分外的咬牙切齿!
“儿啊!你放心!妈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妈一定会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的!”如此这般想着,金秀月握紧的拳头中,长长的指甲已然戳到了肉里,可她却没有感觉一般,只任凭那鲜血顺着手掌的缝隙流了出来!
她猛地起身,从病房里冲了出去。
此时已接近晚间,丁一诺早已赶回了家。
饭厅的大桌子,各种美味佳肴已然见了底,这顿家常饭已经接近尾声。
但饭桌上的气氛却还浓着。
今日心情不佳的陆向荣终于在小儿子陆子安回家后露出了笑脸,而萧冉,自然也陪着这对父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唉,难得子安回来,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顿饭,要是子诚也在这里,该多好啊,那才是真正的一家团圆啊!”不知怎的,陆向荣忽然这般感慨,话题扯到陆子诚身上,饭桌上的热闹气氛一下子便沉寂了下来。
“向荣啊,这子安刚回来,咱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看到桌边众人脸上略微尴尬的神色,萧冉皱了皱眉头,说陆向荣的话里也多了几分埋怨。
“你,唉,罢了罢了,不提也罢,反正这饭也吃完了,子安小诺,一会你随我去看看子诚吧,他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医院里,一定心情不好。”刚听着萧冉那些话,陆向荣明显有些不悦,但想到萧冉也是为了自己儿子着想,便也不好责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