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尘勾了勾唇角:“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操心了,我从船帮挑了些人,你想办法安置一下,咱们得有个护院了。”
宋清风心下一沉,先前已经弄了三条大狗回来,现在又要弄护院,二弟难不成要跟何家硬拼?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何家只是倒了一个何永清,只要何仲举还好好的,何家一时半刻就倒不了。
而他们比起何家,根基浅薄,正面跟何家硬拼,无疑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宋清风动了动嘴唇,想劝宋清尘几句,这次周诚闹的凶险,他也后怕,可他们眼下还拼不过何家,只能想办法让官府严查,给何家一个教训。
但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宋清风到嘴边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他有什么立场去劝二弟,他不也是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相信二弟,二弟虽然性子刚烈,但办事还是稳妥的。更何况就算拼不过,也不过被打压入泥里,重头来过罢了,比起他要干的,其实也算不得多冒险。
“家里有我,你自己小心。”宋清风终于开了口,却只说了这么一句。
宋清尘很是意外的愣了愣,笑了起来,他都准备好挨骂挨训了,大哥却这么说,他还真有点儿......不适应呢。
漆黑夜色,狭长过道,宋清尘被人引到牢门前,“劳烦你们开下牢门,我进去问他几句话。”
狱卒为难地彼此对视一眼,宋清尘瞟了于三一眼,于三忙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了过去:“天冷,兄弟们买酒喝暖暖身子。”
“那,多谢大当家,您长话短说,不要超过一刻钟。”狱卒接过钱袋,满脸带笑地冲宋清尘拱了拱手道。
宋清尘拱了拱手,抬了抬嘴皮:“多谢!”
他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这世上没有钱砸不开的门,哪怕是县衙大牢的牢门也是一样。这世道,比这甬道里的夜色更漆黑更浑浊,而他想要护住想保护的人,就不能只靠拳头。
周诚被宋清尘打的不成样子押入大牢,他无亲无故自然也不会有人帮忙打点,进来这么多天,伤处也没上过药,他撕了些破布包了下,有的地方已经化脓了。
宋清尘进来时,周诚躺在烂草堆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胸腔微微起伏着,几乎和个死人一模一样。
“周诚,那个孩子不是你的种,是那女人背着你跟别的男人鬼混时怀上的。”宋清尘一开口,周诚的身子便猛地一震。
宋清尘仿佛没看到周诚瞬间僵硬的后背一般,继续说道:“滴血验亲时,水里提前被人放入了明矾,不管是谁的血滴进去,都会融合在一起的。”
周诚动了,他转过身,通红的眼珠凶狠地瞪着宋清尘,似乎要把他撕碎咬烂一般,嘶哑怒吼:“你胡说,那是我儿子,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