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书？”陶让虽是慕容沣的书童出身，但鲜卑一族自古就是马背上的民族，陶让从小跟着慕容沣长大，对于战阵之间的事儿当然更多了解，一说到什么“南朝书”，陶让当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本书是谁写的？写南朝的？”陶让问道。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南朝书，指的就是南朝印的书。”

“为什么要南朝的书，我们大燕国有诗书馆专管印书之事，要南朝书干嘛？”

“哎呀，真笨，南朝是汉人的朝廷，诗书传家，印出来的书当然也比较好啦，咱们大燕国虽然也有诗书馆，不过毕竟刚刚从马背上打天下变成马背上治天下，书的质量当然不如南朝。”

“原来如此。”陶让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暗暗点头，他转念一想，又说道，“那你们家小姐到底要谁写的书，书名叫什么？”

“啊！这个啊……”红袖本以为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陶让，准能换来陶让精心准备得小礼物，没成想，陶让这么一细问，顿时让红袖傻了眼。

“我的大小姐啊，你不会不知道书名是什么吧？”陶让一见红袖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多半拿了半个消息跟自己这儿邀功求赏。

“我当然知道！”红袖当然不想自己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水平，被陶让看穿。她只有逞强着说道：“我当然记得啦，不就是……不就是那个什么司马写的什么《史记》么！”

“你是说，南朝印的司马迁《史记》？”慕容沣看着眼前站着的陶让，问道。

“嗯，听红袖说，是这个。”陶让挠了挠头，其实对于这个小丫头，他还是有点不能信任。

“南朝书……”慕容沣一阵沉吟，又摇了摇头，说道，“还好你去找那小丫头打听了一下，不然南朝书这么冷僻的题目，我就是想一辈子也想不出来啊。”

“不过，王爷，你也别想高兴得太早……”陶让又抓了抓自己的头，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啊？”陶让这悄声细语的一句话，让慕容沣显然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么？我就不信，我把整个裴城翻一个个儿，能找不到一套书？”

“事实上，可能真的不能。”陶让实在不忍心把实话告诉慕容沣，但是逼到了这份儿上有的话，不得不说啊。

“为什么？”显然慕容沣也急了。

“你忘了，先帝在位的时候，曾经大肆搜罗裴城的南朝书，在城北建了一座藏书楼，后来，您小时候，带着我一起偷偷跑去那儿玩，结果……”陶让并不继续往下说了，慕容沣当然知道那之后，的结果发生了什么。

“我们趁着半夜去玩儿，结果，打翻了油灯，烧了整个藏书楼……”慕容沣每每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没想到，这次居然还加了一条进去——烧了自己女人最想要的东西。

“怎么办？不能买么？”慕容沣求救一般的看着陶让，说道。

“这两年，燕国和汉国交战，和南朝的商路已经断了很久了……”陶让没有往下继续说，此中的事儿，慕容沣知道的自然比陶让清楚得多。

陶让与慕容沣的讨论只好由此终结。

以后的几天，陶让都没有再看见过慕容沣，他以为慕容沣遭遇了这些挫折，一定是去逸鸢坊喝酒去了，但是驾着马车去了三天，都没有看见慕容沣从里面走出来。后来陶让又去问龚管家，这才发现慕容沣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不过慕容沣这样失踪也不是没有先例的，所以陶让也不再询问，而是隔三差五的就去往于府跑，去找红袖聊天，也顺便看看慕容沣是不是也在于府，但过了几天，也没看见慕容沣的身影。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月，有一天深夜时分，一阵敲门声，将陶让从睡梦中惊醒，他赶忙起床打开房门，却发现慕容沣正一脸风尘的站在门外。

“我的王爷啊，这几天你去哪儿了？”陶让赶忙把慕容沣让进屋。

慕容沣一进屋也不怠慢，立刻问道：“你这屋里有水么？”

“有，有，你等会儿。”陶让是真没想到，一个失踪了半个月的王爷，一进门居然就找自己要水喝，陶让急忙给慕容沣倒了一碗水，递给了慕容沣，“说说吧，这半个月你又跑哪儿去了？”

“别问！”慕容沣“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听陶让这么一问，还来不及把嘴边的水擦干净，就直接送给了陶让两个字。

“嘿，我就不该给你喝这碗水。合着你今儿来我屋里，就是为了喝水？”

“当然不能够，还有别的事儿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