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景一物,一朝一夕,一杯一盏,早已换了人间。
“本王就知道你会来,坐。”似是笃定了她会来一般,墨天域已是再次等候多时,他指了指身旁的石凳,示意她坐下。
沐离殇不禁蹙眉,择了一个离他远些的石凳坐下,殊不知柔和的月光正是打在她的身上,美人如画,叫人看的如痴如醉。
墨天域轻咳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手下端起酒壶斟起酒来“秋意正凉,喝上一杯暖暖身子。”
“多谢。”她也只是端了酒杯轻泯一口,便放了下去“你同我说的事情可还作数。”
“作数。”
“集安堂到底怎么了?你说的集安堂脱离了娄国王室的控制是怎么回事?我的母妃又同集安堂是何干系……”说到最后她竟也无了底气。
“离殇的问题这么多,叫本王从何回答呢?”他端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离殇不妨喝一口,兴许本王就知道从何答起了。”
她皱皱眉,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那酒里似是混了淡淡的果子香,酒味落了下乘,果子味浓上许多。
“桃花酿可还喜欢。”
“我只想知道我母妃的事情,还请娄王能如实相告。”沐离殇也不再绷着,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虽然他口中的集安堂脱离了娄国王室的控制,但她不信他们会这般轻易的放弃那么大一个集安堂,放弃那么大一个筹码。
墨天域说着,手下还不忘拾了一块糕点与她“你最爱的桂花糕尝尝看,没想到木槿心还是同你说了上官夫人同集安堂的关系。”
“她说,母妃是集安堂的堂主。”
“王姑确实是集安堂的堂主,不过这也是在她嫁入魏国之后的事情。”见她对着桂花糕不感兴趣,他又是撑了一碗甜梨羹推到她的面前,那羹还冒着丝丝热气,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倒是勾起了她的食欲来。
竟然是那般久远的事情,可是她还在魏国之时并未看出半丝端倪来,那时的母妃似只是魏王的珍妃,每日在宫中伴着她和兄长度日。
“不得不说这一点上王姑做的很好,她瞒住了所有人甚至是作为她亲生女儿的你。”墨天域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来“也正是王姑的厉害,竟是设计除了另一个堂主水木连,自己一人独霸了集安堂大权。”
水木连么,那个曾经叱咤江湖的传奇女子,尤其是她对着叶青的姐弟恋更是广为在江湖上流传,集安堂中最重头的人物,可惜已是不在了。
“本来娄国王室也不觉得有何,毕竟上官玲珑是王室成员嫁入魏国的,可是时间长了事情便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
“怎么个不一样法?”
“她想毁了集安堂,毁了娄国的一切。”墨天域面上的表情甚是平淡,叫人看不出真假来“与其说是毁了娄国,不如说她想毁了这个天下。”
怎么可能,毁了这天下么?母妃那般温柔之人怎么会做出这般的事情来。
似是看出她眼中的不可置信,墨天域微微的摇了摇头叹着气“这世上未有何不可能之事,王姑已经不是当年的王姑,她也不再是你当年哪个温柔多情的母妃。离殇,相信我,如今天下最大的危难不是来自娄国的威胁,而是来自集安堂,要知道,它可是纵横六国的制毒之地,有时毒药的威力是我们想也想不到的。”
沐离殇明眸中闪过丝丝疑惑,不敢相信他口中所说之话。母妃想要带着集安堂毁了这天下么?这怎么可能,简直同着天方夜谭有何区别!
“你若是不信便看看这些。”
墨天域自怀中摸出两张绢布来,卷不上还染着血迹,因着年代久远的关系,那血迹已是发黄变暗。
“这是?”
“这是当年你还在齐国之时,自魏国传出的情报,你难道就不好奇是谁杀了魏王么?”
她颤抖着双手伸向那块绢布,小心翼翼的展开,心中却已有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当年之事,着实蹊跷,魏国使臣失踪,魏王身死,自家兄长沐城雪继承王位,一桩桩一件件都来得太快,太急。
那张沾染了血迹的绢布,不停的叫嚣着,叫嚣出她心中那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啪的一声,沐离殇扣了手中的绢布,瞪圆了双目,几乎是吼出声来!
“这不可能,你是骗我的是不是,母妃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她怎么可能毒死自己的丈夫,那可是她深爱的人,母妃对父王的深情是做不来假的,那是我自小看在眼中的!”
墨天域墨色的眸子对上她眼中的惊慌,不紧不慢的说到“便是猜到你会不信,但这一切皆是真的。本王劫持你前来不单是因为想要见你,还是因着想要借助你的力量来消灭集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