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来人轻蔑依着眼角的余光斜视他一眼,下巴微微上扬,自腰间解下长鞭来。啪的一声挥响,挽了一个漂亮的鞭花。
他使鞭子却是使的不干不净,手下的鞭子夹杂着雷霆之力专向人身体柔弱的地方打去,那夹杂着雷霆之力的鞭子中,暗器横飞,一枚枚闪着青色的暗器无不招显着带了剧毒。
来人是想要置他于死地,手段这般不干净枉为习武之人。
君落尘脸色终于全黑了下来,凝神静气见着劈头盖脸而来的鞭子并不急着躲闪,而是原地不动每当鞭子要打在自己身上之时,便不动声色的躲开身子,竟是向着树木繁茂之地而去。
鞭子虽是远程作战的武器,却并不适用在密林这般场所之中。
啪——不知浸了何毒的鞭子打在树干之上,生生将一人合抱的小树劈成两半,截口处黑红一片,滋滋的腐蚀着树干。
处处用毒,更不是习武之人应有的光明磊落,这般人不配做武林中人,更不配做他父亲的敌人。
“卑鄙!”
“再卑鄙也卑鄙不过当年的君篷然,若不是他,齐国的江山怎的会落在你们君家手中!”
这!
“你知道当年齐国午门之变之事!”
三月三,鲜血染,午门外,魂梦断,帝王业,千秋梦,一朝变,快人心,暖人意,一朝兴,一朝亡,兴亡胜败,生死之间。
“你知道那场政变。”君落尘沉了眸色,当年三月之三,午门外政变,君家同另一世家共同歼灭当时昏庸无道的王,他只知道最后的最后那同君家一起的家族突然间消失不见,将江山之位拱手让出,至于其他他也是不知。
算来当年他也只是襁褓之中的婴孩,这知道的一星半点,皆是母妃还在之时将与他听,以来,教导他莫走前路。
“何止知道,当年便是我同君篷然一同打下的江山!可惜啊,可惜,狡兔死走狗烹,他竟然为了王位害的我们兄弟几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每日躲藏在人后度日。”
那人眼神中的恨意死做不得假的,那般的恨意已是恨到骨子中去,恨不得将那个远在地府之人挖出来好声质问一番。
君落尘哑言,当年之事他虽是知晓的不多,却也是知晓这江山得来的不光彩,故,父王将这满腔歉意投诸在百姓身上,十数年下来齐国也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见你如今模样,想当年父王的决定自有道理。”
“天下苍生算得了何,天下苍生就敌得过我们南宫世家三百多条人命!天下苍生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么!”
那人面具下的脸渐渐扭曲起来,眼睛瞪的甚大,目眦尽裂,殷红的血液沿着眼角流下,沿着面具的内沿流下,流在满是烧伤痕迹的脸上,填充着凸凹不平的缝隙,一时间血色满脸。
“南宫家三百条人命。”君落尘不停的念及着,原本平静的面颊上出现一丝丝波动,三百条人命不是闹着玩的,父王竟是为了王位而害了三百条无辜的性命么?
一股莫名的情绪自心底泛开,有着震惊,有着鄙夷,有着无助与深深的无力。若是故事中人与自己无关也是罢了,只是那人竟是自己尊敬的父王。
许是有错,人死了便一切皆是了了。
前人功过不与评说,人已身死万事皆寂。
“当年南宫家作为王室旁支君家的家将,随着君家一同午门兵变推翻原本的齐王与太子,可是谁知君篷然竟然将南宫家三百余口赶到午门之处,混在兵士之中……”
他的话戛然而止,捏着鞭子的手微微抖动着,紧紧闭上双眸,似是回忆及往昔的时光,一梦十年回到数十年前血腥的午门之处,回到自己手中的刀剑之上。
刀剑上已舔着血迹,不停的舔舐着血迹,一刀一刀下去砍在面前乱军的身上,他永远忘不了最后的时刻君篷然手中的刀剑无意间落在自己妻儿身上时的情景,永远忘不了那双无助的眼眸。
他们定是怕极了,怕到还来不及喊出一句话便已是身死。
午门政变死伤兵士三千三百余人,其中三百余人皆是无辜的南宫家人。
“对不起。”君落尘终是低下骄傲的头颅,道歉,平静无波的语气中满含着歉意。若这件事真的是父王所为,他愿代替父王向眼前之人道歉。
“道歉又有何用,南宫家三百余口再也回不来了!今天我便要你血债血尝,夺回本该属于我们南宫家的东西!”
啪,他手中的长鞭响了起来,转出一个圈来便冲着他的脖颈套去。
“三百一十三口人命!”
当,他手中的长剑挡在那长鞭之上,长鞭上淬的毒药融了金刚的一角。
“往事难追。”
啪,他步步紧逼手中的长鞭舞的癫狂,一枚枚暗器彪飞,向着他体内的三大穴道而去。君落尘一脚踏在树干之上,身子借力腾空而起,那人手中的长鞭跟着他腾起的身子而去,整个鞭身抻长到极限、坠落。
“你永远不懂那种妻儿死在自己面前的痛苦。”
他是不懂妻儿死在自己面前的痛苦,可若是离儿死在自己面前,那感觉定是痛不欲生的……
不!他不会叫着这种事情发生,即便豁出自己的性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