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愈倾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能说出来这句话,看来自己的心理攻势已经达到了效果,赶紧道:“我救他不是不可以,但是没有你帮忙,我做不到。”
“苏素,你不是厉害吗?”司徒天瑜笑的诡异,“你跪下来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帮你。”
然而连司徒天瑜都没有预料到的是,苏愈倾毫不犹豫地往地上一跪:“好,我求你,求你帮我救文钰。”
“哈哈哈哈,你苏素也有这么一天!”司徒天瑜一边哭一边笑,样子甚是诡异,“那如果要是我让你去死,你肯吗?”
因为苏愈倾用头发里藏的银针威胁了萧踏雪,此时她连一根簪子都没得带,头发只是简单的用发带束了,苏愈倾倒是连个做戏自杀的工具都没有,只能笑了笑:“死?我告诉你,我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我一点都不怕死,何况是为了文钰死?只是,我死了,凭你,能救他?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你就不至于把他害到如今这个地步。”
司徒天瑜却是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伸手抓住了牢房的栏杆,指着苏愈倾:“你这个贱人,你有本事就给我过来!等我亲手掐死了你,我就救他,你敢不敢!”
然而,另一只手却是拿着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又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苏愈倾眉头一皱,很快明白过来,“气冲冲”走过去,伸手去抓司徒天瑜的胳膊:“你掐死我?就凭你?你见过死人吗?你敢吗?我就问你,你敢吗?!”
两个人的袖子相接,很快袖子中的手就交换了司徒天瑜藏在袖子中的东西,然后,司徒天瑜伸手,狠狠地掐住了苏愈倾的脖子。
“住手!”
人还未至,萧踏雪的暗器已经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司徒天瑜的眉心。
像是眉心一点红痣,司徒天瑜连最后一声惊呼都没有发出来,就直挺挺地躺了下去,眼角,有一滴血泪流下。
“萧踏雪!”苏愈倾显然是被吓了一跳,看着躺在地上的司徒天瑜,“你做什么!”
“她要掐死你,你难不成还打算说服他,去救文钰?”萧踏雪一点都不在意的看了看司徒天瑜,“你不可能说服得了他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爱而不得有多难过,你也不可能明白,因爱生恨会有多大的力量!不然,我怎么可能利用的到这个傻女人?”
果然不出所料,刚刚出去的那人是他的心腹。
苏愈倾微微一笑,最一开始她和司徒天瑜讲话,一直没有提及文钰此时有难,那人去回了萧踏雪,萧踏雪也只会以为司徒天瑜因为对文钰近乎偏执的爱会让她永远不可能和苏愈倾站到一起。
然而萧踏雪忘记了,女人的爱和男人的爱是不同的,因为她们一起爱的那个人,即使嫉妒到发了狂,可是到了最后,她们还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保护文钰。
甚至司徒天瑜在死的时候,也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我是说服不了她,我根本说服不了,一个以爱之名,去伤害自己爱着的人的人。”苏愈倾讥讽的笑笑,含沙射影,“不过这样也算是爱的话……大概,我爱这全世界上,所有的人吧。”
萧踏雪这样七窍玲珑心思水晶心肝的人,自然听得出来苏愈倾的含沙射影,倒是也不以为忤,无所谓的笑笑:“我知道你是在骂我,不过我杀了她,是帮了她,不然她永远要看着自己的爱人与别的人双宿双飞,这样一死,她就解脱了。”
“解脱?”苏愈倾看着萧踏雪,眼神之中有着从来没有的陌生感,“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理由,萧踏雪,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萧踏雪也有点微微激动起来,“和以前一样,默默守护着你,在你有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帮,在你需要的时候无微不至,然后被你一脚踢开,是吗?和以前一样,沉默着看着你和文钰言笑晏晏,只有我是一个外人,是吗?”
“不是!”苏愈倾忽然地大吼一声,“萧踏雪,这个世界没有人规定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回应你!你要是觉得对我付出你很委屈,要是觉得我对你很不公平,你大可以离我而去,我没想要拦着你,我一直都希望你可以找到真心喜欢你的那一个,希望你可以继续在江湖之中逍遥自在,希望你永远不用卷入朝堂之中,今日你走到这一步,是因为你自己心中的贪念,和任何人无关!”
“无关?”萧踏雪讥讽地笑笑,却是堪堪忍住了自己的冲动,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好,好,无关,那你就等我擒获了文钰和高阳夏,再来跟我讲这些大道理吧!”
看着萧踏雪走出去的背影,苏愈倾终于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颓然坐到了地上。
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如何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自己和他,终究是不能平心静气的,好好谈一次么?这一场北渊和南启之间,甚至将会波及到西窑和东极的战争,终究是避免不了吗?
摸着手中司徒天瑜塞过来的东西,看着司徒天瑜已经冷透的尸体,苏愈倾第一次感到,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