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高阳夏无奈,觉得既然她这么不愿意,那就算了吧,也就是这边的守卫,今夜倒是得多用些人手了:“也罢,那王妃可是要记得答应本王的事情。而且宫宴之上,本王怕是要饮些酒回来,就麻烦王妃给本王准备些醒酒汤和宵夜吧。”
只要不用去西窑王宫,而且还是以高阳夏王妃的身份,苏愈倾觉得怎么都行,忙不迭的答应下来:“没问题!”
然而高阳夏答应了,却是有人不想答应。
这边两个人刚达成共识,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一个太监的声音尖声响起:“四王爷、四王妃接旨。”
自从瑶阳带人到过了这个别院,高阳夏这个从来不为人所知的别院也已经被公开,然而知道连区区一个传旨的太监都掌握了自己的别院位置,高阳夏心中还是有些微微不悦。
苏愈倾敢和高阳夏这么闹腾,是一来她确实不愿意以这样一个身份出现在那种场合,二来她也清楚高阳夏的实力,只要自己强行拒绝,高阳夏就总会有办法将这个事情推掉。但是如今圣旨已到,她可是摸不清西窑如今的这个昏君的思路,老老实实从床上爬起来穿戴了,跟着高阳夏出门接旨。
然而圣旨的内容,让苏愈倾刚刚一顿耍赖彻底成了无用功。圣旨上说,鉴于高王爷功勋卓著,王妃又是刚刚入府,听说两人鹣鲽情深,一定要两人一同入宫,而且还提升了苏愈倾的命妇品级,更重要的是,赐了御辇,直接就接着两人入宫了。
难不成她要装病,然后继续不去?
别闹了,这皇上能干出来这种事情,大概就是听说了自己不太好说话可能不会去,才来了这么一道圣旨。而至于这个未曾谋面的皇帝为何执意要见自己,苏愈倾想了想,认为大概还是说了自己坏话的瑶阳使了什么手段。
苏愈倾跟着高阳夏接了旨,太监却是笑嘻嘻上前:“王爷,御辇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奴才在外面等您?”
那态度恭敬的,那言辞谦和的,似乎心中也知道高阳夏多半不太喜欢这旨意,生怕高阳夏一个不高兴,就殃及他这个无辜的池鱼了。
“公公辛苦。”高阳夏的神情也是不辨喜怒,口气也听不出来带了多少情绪,招手叫来一个丫鬟,“去,请公公到前厅喝茶,本王稍后便来。”
众人都摸不透高阳夏的心思,然而苏愈倾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显地感觉到高阳夏生气了。不是自己偷跑出去的时候那种无可奈何的生气,也不是自己那晚去找文钰被抓了个正着以后的暴跳如雷,他很平静,然而苏愈倾却知道这才是高阳夏真的怒了。
可是为什么?
苏愈倾不清楚,心里猜测大概是因为皇上下圣旨这种事情,让一个意图谋反且权倾朝野的人不满了?可是苏愈倾又比谁都清楚,高阳夏不是这样没有城府的人,这样一道圣旨,本来应该被高阳夏不怎么当一回事才对。
不过苏愈倾识趣地没有去吵高阳夏,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绯云,来给我更衣吧。我真是可怜啊,平白无故被人家拐来做王妃,还要陪着某人进宫演戏,重点是,连出场费都没有啊,我真是……可怜啊~可怜!”
高阳夏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
苏愈倾刚想说,你看你,遇到什么事情先动气,这么乐观一点多好,结果抬头看见某狐狸轻轻勾起的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似乎是想要把她吸进去一样,心神尽然有些微乱,赶忙转过头去:妖孽啊,妖孽,连本姑娘都差点着了道,更何况卞渡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呢!
于是苏愈倾故作淡定地转过头去,跟着绯云进了内间去换衣服。
北渊因为在地理位置上比较偏北,衣服多讲求实用保暖,所以就算是朝服也大多比较简单,然而西窑的朝服却是力求奢华,尤其是在高荣昌执政以后,更是讲求极尽奢华,所以苏愈倾身为四王妃,朝服乃是大红色的衣裙,然而裙摆竟是用金丝线绣成,上面以珍珠相缀。好看是好看了,但是真的是很重。
苏愈倾苦着一张脸,表示很怀念北渊的太子妃朝服,那会儿她就很是嫌弃那衣服华而不实了,这会儿却是才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华而不实、累赘害人:“这朝服为什么这么重啊……”
“王妃不知道吧?咱们西窑啊,以珠玉为重,您看您这裙摆,乃是用了一百零八颗上好的西海珍珠,只比宫中的皇后娘娘和洛贵妃少四颗,已经是十分尊贵的身份了,而且您这头饰啊,都是用上好的金玉打造的,工匠乃是宫中御用的,都是顶好的东西,您快坐好,奴婢给您梳头。”绯云笑着给苏愈倾整理好了衣服,将那一条宽腰带束在腰间,扶着苏愈倾坐在位子上,开始给苏愈倾梳头。
苏愈倾欲语泪先流,觉得自己不如真的就抗旨吧,抗旨斩首这种死法,总比被压死死的痛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