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一夜没能安然入睡的,还有无辜被牵连的大皇子,文璟。
文高庸怒气冲冲回到皇宫的时候,文璟正被请出去参加一个诗词雅会,就被文高庸派过去的太监急急叫了回来。
“父皇。”他自然看得出来文高庸心情不好,却不曾料想是与他有关的,“父皇叫文璟回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要紧的事?”文高庸一阵冷笑,“朕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如今你们一个个都大了,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主意,朕竟是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文璟被说得莫名其妙,可是文高庸发这么大的火气,文璟只能先使了个眼色让太监宫女出去候着,自己去给文高庸倒了杯茶,“父皇,可是二弟惹您生气了?虽然儿臣对朝中之事不甚清楚,可是或多或少也有所耳闻,儿臣倒是觉得,苏大人是被冤枉的,若是二弟一时情急说了什么,也是情有可原,还请父皇息怒。”
“你觉得苏大人是被冤枉的。”文高庸脸色更难看上许多,声音更是冷了几分,“你当然觉得苏大人是被冤枉的,因为冤枉他的那个人,就是你!”
“我?”文璟指了指自己鼻子,有些莫名其妙,“父皇您这是……?”
“逆子!”文高庸气得一拍桌子,“到现在你还在装作与你无关?今日朕亲自去了大理寺,亲自在大理寺看见了证明苏世忠是被冤枉的的证据,那证据告诉朕,真正与南启勾结的人,是你!”
听文高庸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文璟脸上表情一愣,赶紧跪了下去:“父皇这是何意?儿臣哪里会有那样的心思?儿臣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何苦要折腾自己?”
文高庸一脸的沉痛,因为文璟自小身体不好,他对文璟总是比对其他皇子皇女宽容些,文璟喜欢诗词歌赋,就许他宫禁之后还可以自由出入宫中,只是为了他与那些文人雅士集会方便些,可是今日一见“蕉下闲散人”的私章,文高庸彻底失去了理智。
“不是你?你可知道,那来往书信上,刻着的是你的私印!”文高庸拍桌子拍的啪啪作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私印是朕赏给你的,那雕刻是出自北渊皇室刻章的人之手,别人是仿不来的,你还说不是你?!”
章?
文璟反倒自己舒了口气:“儿臣……还请父皇恕罪,儿臣不日前出宫之时丢了那方私印,因为想着乃是父皇恩赐,才没敢喧张,父皇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儿臣的贴身太监和宫女,他们是都知道的。”
丢了?
文高庸皱了皱眉头,这倒是说得过去,本来苏世忠的案子就错综复杂,被别的有心之人利用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文高庸的脸色有所缓和,文璟才继续道:“父皇,便是真的是儿臣与那南启贼人勾结了,儿臣也不会那这件事情来陷害苏大人的,儿臣便是起了歹心,要对付的,也是司徒家那些歹毒心肠的人。”
一句话,本来盛怒之下的文高庸,表情慢慢变成了震惊:“璟儿,你……”
文璟原本平静的脸色,渐渐露出来痛苦的神情:“父皇,儿臣只是觉得难得糊涂,才对有些事情缄口不提,可是儿臣不傻。苏大人难得的不与司徒一族同流合污的忠良之臣,儿臣如何会诬陷与他?”
“儿臣这辈子都会记得,母妃之死,与尊贵的皇后娘娘难脱干系!”
“璟儿,你……”文高庸刚刚的愤怒已经烟消云散,脸上只剩下微微的惊诧。文璟的母妃竹氏过世的时候,文璟才不过五岁,因为身子孱弱,让他比同龄的孩子在身体上和心智上都显出弱势,竹氏的死,更是雪上加霜,文璟那次一病就是一年,缠绵榻上,差点一命呜呼。后来怎么又能挺过来了,文高庸只以为是他福大命大,不过自此便对文璟更宽容了些,所以在后来他大概知道竹氏之死与司徒昭有关的时候,并没有透露一点消息给文璟。
“父皇,你难道不知道为何后宫之中兄弟姐妹如此之少?你难道不知道为何这些皇子的母妃为何一个接一个去世?你难道不知道,老三老五是怎么去的吗!”
文高庸被这个一向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儿子质问的愣住了,他如何不知道,只是他知道的太晚了些,等他知道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已经被司徒昭控制在了手中,朝廷中一半的势力,已经成了皇后支持者,他又能如何?
文璟凄惨地笑了笑:“皇后娘娘真厉害啊,当年她为皇后,命令每个侍寝的妃嫔侍寝第二日都要去她宫中请安,所谓请安,就是去喝她早早准备下的避子汤,她多狠啊,自己不能生养,那宫中别的人也不能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