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向攻无不克的南以晴,这次却是遇到了大障碍,这许久的时间,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于是南以晴只能向文钰解了人,回了一趟南家。
等南以晴回来的时候,一脸的不知所以,只给了文钰一个字条:“我爹说,这个毒我不能解,只让我把这个东西给太子殿下。还有这个是解药,不过我爹嘱咐了,这药的用法也有点奇特,严令禁止我偷看。东西我转交了,封印完好无损,我难得学乖一次,就先行告退了。”
文钰拿着南晟让南以晴转交过来的信件,显然是对自己派过去的人都甚信任,只将信件给了南以晴,偏偏又是不能让南以晴知道内情的。
“好,我会给南前辈飞鸽传书,多谢南前辈相助之恩。”
南以晴笑着,全没有在一国太子之前的拘束感:“那个,记得告诉我爹,我是真没看哈。也不知道写了什么,这么神秘,就连那会儿我闹离家出走,他都没这么严肃过。”
自然,南以晴是个分得清轻重的,曾经闹出来什么离家出走的事情那会儿,也只是看易佩瑶的态度还算软和。可是这次,爹娘两个人,都义正言辞警告自己不许偷看,她自然也就忍得住自己的好奇心。
而这会儿,苏愈倾刚刚被思达打了个鼻青脸肿,从密道里钻了出来,恰恰听到了南以晴对文钰的嘱咐,一下蹿过来,抢了文钰手里的信:“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我看看。”
她不知道前面南晟嘱咐南以晴的话,只听了南以晴后来那句,结果这一看之下,苏愈倾傻眼了。
偏偏文钰还淡淡问了一句:“如何?”
如何……
苏愈倾翻了翻白眼,飞快地把那字条又塞进了文钰手里,匆匆说了一句“你自己看吧”就落荒而逃了。落跑的苏愈倾,心里将下毒的人狠狠鄙视了一万遍,想着下毒的人实在是猥琐,太猥琐了!
文钰难得见某人能落荒而逃,也不由得有点惊讶,疑惑着展开手里的纸条淡淡扫了一眼,笑了。
纸条上写的,大概意思就是,这个毒无怪乎南以晴解不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懂得这些。这毒和香混合在一起,就会变成类似春药一样的东西,如果人要是忍了冲动,那么这毒也就没什么大碍,可是如是行了房事,那毒性才会真正发作。
而解毒之法……
这解药,吃完了,想要真正解毒,还得原样照搬一次。
看了信上的内容,再想想刚刚某个女人一脸别扭的样子,文钰脸上的笑意就更甚了。别人不知道,他是清楚的,这个嫁给自己已经四年的女人,如今还是个姑娘的身子,也难怪刚刚她跑的那么干净利落。
文钰笑了笑,觉得晚上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调侃某人一番,顺便吃个豆腐什么的,才匆匆去了书房,着手安排给文高庸暗暗传了解药进去的事情。他不仅要避开司徒昭的眼线,还要尽量让所有大臣都不知情。毕竟司徒昭下毒的证据还不确凿,他不能打草惊蛇,必须保证一击必中。
事情很棘手,然而文钰依旧处理的恰如其分,于是那一段时间,司徒昭很高兴,看着文高庸频频来后宫,还以为文高庸彻底被她控制住了。
然而她不知道,文高庸这些时间以来所有的沉迷声色身体欠佳,全都是装出来的。
直到毒全解了,才开始透露到了朝野,这会儿的司徒昭,已经没办法再继续控制文高庸了。
所以这一年的所谓簪花节宴,除了原有的“相亲”意味,更多了一些政治上的你来我往。苏愈倾暗暗叹息,这皇宫之中,不论君臣,儿女婚嫁,都是向来身不由己。
而她苏愈倾,在这个异世大陆,顶着一个司礼嫡女苏素的名字,也生活了一年还要多上日余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好多次她都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可是她挺过来了;好多次她以为自己走不下去了,可是最后又峰回路转;更玄妙的是,她以为她一旦有了自己的势力,一定会远远离开这里,离开文钰,可是她也没有。
胡思乱想着,门口已经传来那人的声音:“素素,可准备好了?”随着推门的声音,继而继续是文钰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这是刚起么?怎么还是这样懒散的样子,快梳妆了,今日还要入宫呢。”
苏愈倾断了思路,也微微笑了起来,坐在台前开始着宫装。一年过去,这复杂的宫装也穿过了无数次,她也已经得心应手:“我刚刚想起来,去年的时候,也是簪花节宴,我那会儿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一进来,却是半句话不问,直接告诉我要赴宴。”
文钰不妨她旧事重提,眼睛微微眯了眯,似乎也是在回想当年,苏愈倾这边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铜镜前开始梳妆的时候,文钰才淡淡出了声:“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想过,有一天我也可以一心一意守着一个人,我从来没奢望过还可以有这样的幸福。”
苏愈倾正在和一头头发较劲,虽然宫装她对付的来,可是这发髻,她却是一直梳不好,这也难怪,毕竟除了入宫,她就梳个马尾了事,而梳头又没有穿衣服那么好学。
听文钰这句话,苏愈倾也难免微微叹息,却回避着转移了话题:“还是让绿竹进来帮我收拾吧,要是等我自己收拾完,估计就可以直接用晚膳了。”
“不必了。”文钰微微笑了笑,伸手在苏愈倾的梳妆盒里挑了支簪子,笑着问苏愈倾,“这一支如何?”
苏愈倾下意识点点头,就看文钰站到了自己身后,慢慢梳了自己的头发,非常娴熟地绾了个发髻,簪了刚刚那支簪子。
没来由的,苏愈倾就想起来一句诗:窗边沿旁静梳妆,愿与君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