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蛋脸,柳叶眉,一身宫装……”苏愈倾说的断断续续,完全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但是这些零零散散的话,也完全是照着应芷蔚的样子来描述的。
这简直就是照着司徒昭的软肋狠狠来了一刀,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对劲了,虽然还在强自镇定,但是语气里的颤抖连宫女都能听出来了:“太子妃怕是病了,快去请太医,还有,冬香形迹可疑,把她给我先关起来!”
“是。”护卫压着冬香下去的时候,她还在时不时挥动手里的匕首。
这也是苏愈倾一早就计划好的,真的冬香现在已经疯了,现在她已经准备退路打算回府了,那么这个假的冬香自然不能一直留在皇后身边,如今这假的冬香可以偷梁换柱,主要是因为她还是跟在自己身边,与司徒昭接触不多,才能瞒得过一时,但是一旦回到司徒昭身边,总归会有一天会暴露,所以她必须让现在假的冬香也“疯”了,然后让文琂找时机再把两个人换回来。
来的太医还是方无径,然而苏愈倾本来就是装的,他自然也看不出来什么,最后也不过是开了些安神定气的药。
苏愈倾这下是死活不肯再回偏殿,对着司徒昭哭闹:“母后就算是罚儿臣面壁思过,也请母后让儿臣在您寝殿里面壁,儿臣害怕,儿臣不回去。”
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的司徒昭摆摆手:“罢,你今日就睡在母后寝殿吧。”
司徒昭也怀疑过是苏愈倾搞鬼,可是一来冬香是自己的人她是深信不疑的,二来,在苏素嫁进太子府的时候应贵妃已经薨了,苏素一个深闺女子是没有机会见过应贵妃的,可是她描述的却是惊人的相似,最终心里有鬼的司徒昭,还是没能过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第二天,司徒昭开始高烧,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地睡着,嘴巴里一直喃喃地说胡话:“别杀我,别……”
苏愈倾立在一边看着,心想人道说心病难医,果然她心里有鬼,就特别的怕鬼。
“娘娘如何了?”万嬷嬷心急地看着方无径。
“嬷嬷误急。”方无径忽然跪在了地上,对着司徒昭大声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这是已经有了快一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万嬷嬷喜上眉梢,凑在司徒昭耳边低于,“娘娘,您听到没有,您怀了小皇子了。”
司徒昭一直睡得昏昏沉沉不甚清醒,这会儿却缓缓睁了眼睛,微微笑了:“太医,我这病可要紧?一定要保住皇上的骨肉!”
皇上的骨肉?苏愈倾心中冷笑,好大的一顶绿帽子。
“是。”方无径神情肃然,躬身退了出去,“微臣这就去给娘娘开药。”
苏愈倾站在一旁听着,心里只觉得有点遗憾:早知道她怀了孩子了,就应该再加把劲,把她吓流产了才好呢。然而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自己需要赶紧从宫中出去才是,如今司徒昭怀孕了,自己以后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不过,心中心思转过万千,苏愈倾面上还是不露分毫,对着司徒昭福了福:“儿臣恭喜母后,要为太子殿下添一个皇弟了。”
某个未出世的“小皇子”的皇兄文钰,这会儿已经到了皇后宫中:“儿臣参见母后!闻说母后凤体欠安,立刻就过来看望母后,母后这是怎么了?”
要不是听说了自己有喜了这个喜讯,这会儿的司徒昭连话都说不出来呢,有气无力地只应了一句:“不碍事。”
“妾身参见太子殿下。”苏愈倾过来给文钰请安,一脸的愧疚之情,“母后这是昨日吓着了,都是妾身的错,没有好好照顾母后……”
“怎么了?”文钰微微蹙眉。
“昨天……有刺客,妾身吓坏了……”苏愈倾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柔柔弱弱望着文钰。
看着她忽然变身,文钰只能强忍着心里想想笑场的感觉,继续蹙眉:“刺客?抓着了吗?”
“你们先下去给皇后娘娘熬药,准备参汤。”万嬷嬷挥退了周围的围着的一圈宫女太监,才上前对着文钰道,“哪里有什么刺客,我们谁也没看见,只有太子妃受了惊吓。皇后娘娘个被太子妃这么一闹,也吓着了,还差点动了胎气。”
胎气?
文钰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卡了苏愈倾一眼,苏愈倾几不可查地点点头,告诉文钰这是真的。文钰微微皱眉,对着苏愈倾大喝:“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万一母后真的动了胎气,岂不是让我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
“妾身知道错了!”苏愈倾低头认错认得一点都不含糊,本来应该还要跪一跪哭一哭,可是苏愈倾实在是对着文钰跪不下去,于是就只能哭一哭了,“妾身真的是吓坏了。”
文钰叹了口气,转身对着床上躺着的司徒昭道:“儿臣替苏素向母后请罪,还请母后看在素素是无心之失上原谅她。母后如今也是有孕在身,自然不能再替儿臣照顾素素,儿臣这便带了素素回府,定会好好训她一番,让她再也不敢这儿不知好歹!”
因为司徒昭实在是烧得有气无力,这会儿只是强自支撑着,文钰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司徒昭,就一气说完了那许多话。
这会让文高庸也已经得到了宫女的传信,到了司徒昭宫中的时候一脸的欣喜,配在他还是很精神不济的脸上,尤其显得违和:“昭儿,你有喜了?你怀了我们的皇子!”
司徒昭微微笑笑,伸手去握文高庸的手。
苏愈倾看的眉毛一跳一跳的,就听文钰道:“既然父皇来了,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休息了,儿臣告退。”
苏愈倾赶紧跟着道:“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