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觉得在这个技术不发达的古代,靠着这一块帕子沾了些汤水就能验出来司徒昭给用了什么药再找出对付的方法实在是有点不现实,可是她又抱着一点希望,南以晴这小丫头能做出来什么,谁知道呢?
回了屋子里,苏愈倾第一件事情就是偷偷换了个差不多的帕子拿在手里,等着冬香伺候她换完了衣服,随手就把帕子扔给了冬香,语气很是不经意:“帕子也脏了,记得一起洗干净。这帕子是太子殿下送的,仔细拿手一点点搓洗干净了!”
冬香连忙应着去了,苏愈倾才冲向了厕所——催吐。
避子汤不是毒,清毒散是没什么用了,只能期待着吃的不多,时间不长,吐出来兴许没什么药效。
吐完以后,苏愈倾悲伤地发现,她啃干粮的苦日子又来了。
但是总不能天天都这么吐吧?苏愈倾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牙,把随身匕首的暗器匣子打开,给自己灌了一把巴豆粉。
苏愈倾默默哀叹时运不济——这东西本来是带进来想招呼别人的,结果竟然先给自己吃了。
不过想来饭菜果然有问题,不然冬香也不会这么急着去洗干净,竟然把监视的任务都暂时放松了。苏愈倾微微笑了笑,把刚刚的绢子找出来,到院子里放了个暗号。
文钰的线人有太监、有宫女甚至有御花园的花农,但是真正在她身边保护她并给文钰传递消息的还是隐卫,苏愈倾不清楚文钰这些隐卫是如何在这样守卫森严的皇宫中隐藏的,但是很快,就有隐卫出现,恭恭敬敬道:“太子妃。”
“把这个交给太子,告诉他是避子汤,他就知道了。”
隐卫拿了东西,很快消失在了院子里。苏愈倾看着那隐卫离开,只觉得肚子里一阵难受——巴豆起效了。
她演技很棒,但是司徒昭有心腹的御医,所以她只能假戏真做地让自己病了,冬香刚刚回来的时候,苏愈倾就已经冲了出去:“我怕是吃坏了肚子,冬香你快去回禀母后,午膳我就不能陪母后了。”
“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冬香刚刚洗好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晾晒,就一脸焦急地跟过去,“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快去……”苏愈倾说着,已经觉得忍不住了。
于是刚刚才走的方无径就又被召唤了回来,细细查问了苏愈倾吃过什么,在不知道苏愈倾自我折腾吞食巴豆的情况下,很快就把导致苏愈倾腹泻的罪魁祸首定为了那条只有苏愈倾一个人吃过的鱼。
“太子妃怕是胃火过盛,脾胃不调,宜食清淡的汤粥,不要吃的过于油腻。”方无径细心嘱咐妥当,才去开方子,剩下苏愈倾一个人躺在床上悲痛欲绝:这次的牺牲,真的是太大了啊!
司徒昭很快就得知了苏愈倾病了的消息,领着一堆嬷嬷宫女过来探病,一脸的心疼:“怎么才来我这里两日就这样了,要是被钰儿知道了,肯定是要怪罪我这个母后没有好好照顾他的太子妃了。”
又不是我自己要入宫,是你强行把我给召进来的,要是担心文钰怪罪你,你何苦把这么个累赘请进宫?苏愈倾在心里腹诽着,面上却还露出来了个十分乖巧同时十分虚弱的微笑:“让母后心急了,素素没事,就是这几日不能陪母后用膳了。”
“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司徒昭拉着她的手安慰道,“这几日我会让银环把饭菜给你端到屋子里来,你就安心休养就好了。”
苏愈倾终于缓了口气,好在她当天一时好心救了个银环,也好在她手艺好让银环得到了司徒昭的赏识。
她装着很是痛苦的样子:“母后,也不用麻烦做些什么,就清粥小菜送来一些就好,反正我也难受,吃不下什么。”
“放心吧,方无径会给你安排好的。”司徒昭拍拍苏愈倾的手,“你就好好休息吧。”
两个女人都知道对方在耍手段,却把表面的平和维持的要多和谐有多和谐,苏愈倾点点头:“母后恕罪,儿臣不能起身送母后了。”
这下万嬷嬷给苏愈倾送过来的书倒是有了作用,虽然左右不过一些闺阁女子写的诗词,但是总好过瞪着眼睛数天花板,苏愈倾微微靠着枕头看书,除了时不时需要跑一趟厕所,倒也清闲自在。
而她在皇后寝宫过的第一夜,并不平静。
入夜果然是各路阎王小鬼行动的好时机,苏愈倾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都快要忍不住困意睡过去的时候,守夜的冬香终于有了动作。
苏愈倾静静听着冬香的动作,应该是在翻自己带过来的所有东西,苏愈倾很淡定的躺着,她打赌冬香不会想得到,她其实就把匕首和那一堆瓶瓶罐罐放在了司徒昭给她准备的胭脂水粉匣子中。
等冬香差不多翻完了,苏愈倾才装作被吵醒了的样子淡淡开了口:“冬香,你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