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寿宴前一天晚上文钰去找苏愈倾,打算告诉她明天一起去给郭老夫人贺寿,却看见了苏愈倾忙的不亦乐乎搞出来的所谓“手套模板”的时候,他才终于知道原来不是郭家想把结,而是这女人逼着人家巴结。
所以寿宴当日,太子爷独自前往——他家太子妃感染风寒不能起床。
感染风寒不能起床的某人,此时此刻正在后厨忙活的不亦乐乎,这寿宴菜单上,老夫人亲点鸡汁海底松汤,可是后厨一帮人,不是把海蜇煮化了,就是把味道煮的不鲜美。所以苏愈倾只能在蒸了一大堆寿桃以后,还得亲自去煮汤。
然而厅外的文钰,此时正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
“太子殿下万安。”
文钰给郭老夫人祝了寿,一出雅座的门,就看见了一身盛装的司徒天瑜。上一次两个人见面,还是他和苏愈倾一起到淮阳南家之前,文钰总觉得司徒天瑜和以前有些不同,但是想着她已为人妇,和以前有点差别也是应该的,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天瑜妹妹。”
“太子妃姐姐呢?”司徒天瑜非常自然的就和文钰并肩进了另一个雅座,一副要唠家常的样子,“我听楼下有人说是感染风寒了?姐姐怀着太子爷的嫡子,这感染风寒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这屋子里人倒不多,不过三五位来贺寿的皇子,和他们的正妃,但是司徒天瑜这一句话说出去,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二弟,弟媳有喜了?”先说话的是大皇子,因为先天不足导致常年体弱多病,让他失去了嫡子成为太子的良机,却也因为多病让他对名利看的很淡,“怎么都没听你提起?”
“脉象不稳,还不敢宣扬。”文钰淡淡回应,想着是不是应该加快速度搞定某人然后假戏真做算了。然而想到某人难以搞定的程度,文钰觉得这一想法是行不通的,于是又淡淡加了一句,“她体弱,难免不妥。”
“姐姐身子不好?”司徒天瑜一脸不敢相信,“不是听说这家酒楼还是姐姐在打理?太子殿下敢让姐姐这么操劳,想来定会母子平安的。”
“就是,就是,皇嫂和皇侄都会吉人天相的。”其余几个皇子也附和着。
文琂是知道内情的,哭笑不得又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文钰,心想是不是去告诉皇嫂,然后就可以看二哥后院起火了。然而想到文钰后院起火后第一个被烧的肯定还是他,文琂只得悻悻地站起来:“天瑜姐,苏将军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说军中有事,我便随婆母先行过来了。”司徒天瑜听到苏衍心情就不好,但是脸上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口气竟然还能带出来些微微自豪的意思,“为国效力,总是这么忙。”
文琂是从心底佩服这一位的演技,打着圆场:“也快开席了,天瑜姐是不是没找到自己的座?我带你去……”
赶在司徒天瑜说出来更多的话之前,把她拽离了现场。
此时此刻苏愈倾正在后厨忙的热火朝天,好容易必须她亲自动手的事情忙的差不多,坐在一边喝水休息,却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
谁!
苏愈倾倏忽地扭头,只觉得这么被人看着的感觉正像是一个月前在苏府感觉到的那样,今日外面的全是贵客,如果今日出了乱子,那可真的是彻底万劫不复了,苏愈倾心中警惕,依旧默默地低头喝茶,果然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头也没回,刚刚捏在手中的一颗红豆唰的一下从腋下飞向了身后,苏愈倾这才回头,果然看见有人慌忙而走的一角衣角。
“今日招待的是贵客,所有菜品在端上桌之前都给我银针试菜!”苏愈倾吩咐道,“我们店里出过中毒事件,今日大家都小心些!”
说完,苏愈倾已经急急跟了出去。厨房中原来的几个人还在,苏愈倾在心底松了口气,起码不是被混进了这里,但是这人到底要做什么,苏愈倾眉头紧锁,眼看那人从院子里穿过,进了前厅。
追,还是不追?
苏愈倾思考了三秒,然后果断扔掉了身上的围裙和厨师帽,就追了进去。那人意见灰色连帽斗篷,只能从身形看出来是个女的,苏愈倾追进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倒是看见了本来应该在雅座里好好坐着的大家闺秀司徒天瑜。
苏愈倾暗想果然是冤家路窄,就听见司徒天瑜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呦,这不是感染风寒的太子妃么?”
她声音不轻,来来往往的官员很快就看见了她,俱是心中疑惑:看太子妃这面色红润的样子,不像是感染风寒啊?看太子妃这一身素衣的打扮,也不像是来祝寿的啊。
苏愈倾这才想起来,今日自己为了避免后厨前厅来回跑,已经谎称感染风寒不来了,刚刚只顾着担心有危险,竟然忘了这回事。再一想进门就能看见司徒天瑜,心下已经明白这多半就是她知道这酒楼是自己开的,知道今日自己肯定是在后厨,故意引自己出来。
“老夫人大寿,不来总是不妥。”苏愈倾顾不得去想为什么司徒天瑜搞鬼自己居然会有那样熟悉的感觉,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刚刚在后厨闷出来的汗,“这才过来祝寿,只不知道殿下在哪?劳烦妹妹引路。”
“在楼上雅座。”司徒天瑜似乎是一边引路一边随意道,“姐姐不是感染风寒吗?老夫人不会怪罪的。只是……姐姐这也不像是感染了风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