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去看看他们几个伤势,咱们带的金疮药不多,你带一个伤势轻的,去买些药回来。注意不要暴露自己。”
刘白默默领命而去,其余人也丝毫不见慌乱的各自处理伤口,完全训练有素的样子。
苏愈倾心里赞叹了一句治下有方,才道:“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对方的手法和上次伤你的人很相似,只要被俘立即服毒自杀,刚刚你这边脱险,他们立即非常迅速的撤离,显然是有备而来。”文钰四下看了一眼,转向南晟,“前辈,素素伤势不能再拖延,不知道前辈是否知道小路可走?”
“有是有,只不过路途崎岖,且十分凶险,太子妃现在的状态,可是不合适从那边走。”
文钰点点头:“好。等天色黑了,我带人先从小路走,引开对方,就劳烦前辈带着素素先行回南家了。”
“我不同意。”苏愈倾摇头,“对方显然都是人精,你带几个人走就能唬住他们?你以为对方看不出来我和你不在一起?”
“思烟会和我一起走,我会让她扮成你的样子。”文钰看了看南晟,“前辈,就麻烦您和文钰演场戏给那些人看了。”
“文钰!”苏愈倾把他拽到一边,恶狠狠道,“演什么英雄?我告诉你,我是苏家人,你和我就是奉旨成婚没什么情谊,你犯不着这么做!”
“你记着,从你在我府上中毒开始,你和我就已经是一体的,我不会让你死,所以激将法对我不好用。”
“我说了我不同意。何况思烟一点功夫都不会,真的遇到险情,岂不是让她去送命?听我的,要走一起走,要生一起生。要死……没这种可能,阎王不敢收我!”
她如此豪气的时候,总是让文钰觉得天地都不在她眼中。她不盲目,却很自信。而且……似乎要生一起生的说法,很吸引人。
文钰笑了笑,打消了继续劝说她的想法,反正自己在,那些人也没有那么容易伤的到她:“那好,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出发。”
一行人不敢进城,只能在城外寻了空地安营扎寨,文钰的那些护卫非常有序的自动分组,站岗放哨,轮值换班。
秋高露重,到了晚上就越发显得冷起来,苏愈倾如今又是畏寒体质,披着大氅坐在篝火旁边,还是暖和不过来。
更要命的是,连水都只有冷水可以喝。
苏愈倾拿手试了试水袋的温度,微微抿了一点润唇,就开始啃干巴巴的干粮。她是个吃货,但是不代表她不能吃苦,一块饼子也吃得津津有味。
文钰原本以为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家千金,是万万吃不得这种苦的,还特意交代刘白顺便带些糕点饭食回来,却不想她竟吃得如此慢斯条理,正像是在享用什么美味。
“怎么?觉得我吃不了苦?”苏愈倾抬头,看文钰正似笑非笑地看她,扬了扬手中的饼子,“连你都能吃,我为什么不能?”
文钰笑了笑,坐到了苏愈倾身边:“当年带兵在外,军营里能有什么好吃的?你真以为我是一直养尊处优的?”
“我以为你带兵打仗,会打上七八个丫鬟伺候着呢。”苏愈倾笑着把手里的水递过去,“再随行带五六个御厨。”
“何止。”文钰接过水壶,也笑,“还有轿夫十几个,御医三四位,歌姬舞姬弹曲的唱曲儿的五六十人。”
苏愈倾笑弯了腰,抱着膝盖看文钰,文钰却解了身上的披风丢了过来:“我去看看兄弟们,披着这个不方便,你帮我拿到帐子里去。”
披风还带着淡淡的体温和微微的檀香味道,苏愈倾忽然觉得自己和这种味道已经很熟悉,她把披风披在身上,看着已经去那边和兄弟们说话的文钰撇嘴:怕我冷就直接说,这么别扭的性格到底跟谁学的。
说话间刘白两人已经采购回来,包袱里背了一堆药,手里还拿了油纸包的饭食。
“爷,不出您所料,城里好几个暗桩,我跑了好几家药铺凑齐了这几样药,一会儿怕是要自己碾药了。”刘白跑的额头有些微微出汗,“今夜怕是消停不了,您一会儿早点休息,我来守夜。”
文钰点点头,对另外的人道:“你也受了伤,快去包扎!”
这次和文钰出来的,都是曾经在战场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些扎营的规矩大家早就习惯,以前是刘白和王英前半夜和后半夜轮守,现在王英不在,文钰自然要亲自上阵。没人来劝文钰去休息,每个人只是默默做好自己的事情。
苏愈倾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对文钰的印象又一次刷新:原来他真的是和最普通的士兵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甚至比他们更辛苦。
油纸包着的食物还是热乎乎的,几样点心,竟然还有一只荷叶子包着的烧鸡。文钰拿到苏愈倾面前:“你身子弱,以后兴许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遇着一次,就好好吃些。”
苏愈倾倒是不客气,接过来扯了两个鸡腿又把东西递回去:“只有一只,你拿去给受伤的人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