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文钰对她的担忧苏愈倾看在眼里,她知道自从莞儿陷害自己的那些误会解开以后,文钰对自己的戒心似乎也收敛许多。可是这不代表她愿意继续欠文钰的人情,毕竟说到底,两个人还是不同阵营的人。
苏愈倾这些小心思,文钰自然清楚的很,他淡淡看了苏愈倾一眼:“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想继续拖累更多的人?”
文琂撇撇嘴:不知道刚刚担心的要死的人是谁,这会儿皇嫂才醒过来,就开始剑拔弩张的……只是此事凶险,怕是真不能让他亲自走一趟:“二哥,我陪皇嫂走一趟吧。”
“我亲自去。你身体好一些就即刻启程,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身体。”文钰彻底无视文琂的提议,看了一眼苏愈倾,转身向南晟道,“南前辈,还请客房休息。”
“太子妃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养,南某就不打扰了。”
自己二哥的脾气,文琂向来是最清楚的,这次他定是要亲自去才安心,文琂无奈地看了文钰一眼:“罢了。南前辈,您这边请。”
文琂自动自发当主人去招待客人,屋子里便只剩下了文钰和苏愈倾两个人。刚刚醒过来就跟江淮斗智斗勇,这会儿人都走了,苏愈倾才觉得自己疲乏的不行,也没有心情继续计较文钰去南家与否,懒懒道:“你愿意去就去,我先睡了。”
“你不用多心,就算你我没有什么情分,你也是因为我受的伤,我不能不管你。”
苏愈倾听在耳中,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却终究没有出声。
接下来的几天苏愈倾都有点不是很好过,虽然南晟早就告诉过她无法逼出的那部分毒会让她有身体疼痛的不适感,可是苏愈倾是真的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疼,而且频率这么高。
再一次从梦中疼醒的苏愈倾终于指着房顶大骂了一句:“你大爷!”
一旁守夜的青杏被惊醒,端着茶碗跑过来,就看见苏愈倾额头全是汗,床单子都被她无意识地抓了个洞,大惊失色:“小姐,你怎么了?”
因为怕两个小丫鬟担心,苏愈倾虽然几乎每夜都被疼醒,却也没有叫过人,青杏这是第一次看见苏愈倾这个样子,才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小姐的杯子总是潮乎乎的,放下茶碗就往外跑:“我去找南前辈。”
“别去!”苏愈倾急忙叫住青杏,可是刚刚她实在自己运功压制疼痛感,这一声叫出去,提着的一口气泄了出去,疼痛酥酥麻麻地传遍了全身,苏愈倾只觉得怀念现代的止疼片,“也罢,你去问问南以晴能不能给我搞点止疼药。”
青杏应着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南以晴倒是跟着跑了回来:“师父,你怎么了?”
“有没有什么可以止疼的法子……”苏愈倾翻白眼,只觉得任何一点动作,都是在加重自己的负担。
“有倒是有,可是我怕药性相克,我还是把我爹叫起来吧。”这回苏愈倾没能成功拦住,南以晴飞快地蹿了出去。
自从苏愈倾生病,文钰早就搬倒这边院子里来睡,这么一闹腾,本就浅眠的文钰也早就被吵醒,披着披风过来:“怎么了?”
“小姐疼的睡不着。”青杏泪眼朦胧。
文钰把披风甩给青杏,大步进了内室,不由分说地扶起苏愈倾,掌心就贴在了她的后心:“不要说话,不要拒绝,不要乱动。”
苏愈倾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热流缓缓流入自己的四肢百骸,那些钻心的疼痛顿时减缓许多,就知道文钰是在帮她运功压制疼痛,连忙也配合文钰自己运功。
南晟被南以晴拉过来的时候,鞋子都只穿了一只,进门看见的就是运功打坐的两个人:“你看,你师父有太子殿下相助,没什么大事吧?”
“南姑娘,南前辈。”青杏拉了拉南以晴衣角,小声道,“太子爷听见动静过来的,要不您二位先去睡下?”
南晟笑的意味深长,给青杏了一个小药瓶:“以后你家小姐再不舒服,给她吃这个,不过要是太子殿下愿意夜夜为太子妃运功疗伤,这药就用不到了。”
外面这些动静,专心运功的文钰是听不到的,手心隔着一层亵衣按着苏愈倾的后心,却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微微凸起的肩胛骨。
折腾了这么几天,本来就瘦弱的人更是瘦的不像样子。她总是那么精力旺盛的样子,就连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时候,都能摆了江淮一道,这么瘦弱的身体,到底有多少能量呢?
文钰心里胡思乱想着,眼前的人却已经渐渐睡了。文钰叹了口气,轻轻抱着苏愈倾让她躺好休息。
屋子里没有掌灯,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文钰只觉得苏愈倾脸色都是近乎透明的白色。鬼使神差的,文钰下床的动作顿了顿,轻轻躺在了苏愈倾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