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失眠了，辗转反侧间，好像也能听到隔壁那人翻来覆去的声音，窗帘不是遮得特别严实的窗口，投进属于第二天的光，我揉了揉酸痛不已的眼睛，坐起身来。

墙的那边，依旧是无声的一片，听了一会儿无果，只是苦笑着下床。

几把冷水泼上脸，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忽然想到昨晚那事儿貌似并不是我的错啊，我干嘛要眼巴巴的失眠一整晚？看看这黑眼圈，都快成国宝了好伐？

镜子里的人，丑得不像话，满眼的红血丝不说，眼底过于明显的乌青不说，连皱纹都莫名多了几条，这得睡几天的觉敷几天的面膜才能补回来呀？心塞塞~啧难怪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心下不免叹气，拿别人的事来惩罚自己实在是蠢爆了！

要出门的时候，路之南从房间里出来。“吃过早饭了吗？”

“不饿。”

隔着一个客厅的距离，所有话题似乎都在离我们远去，沉默了几秒，我开口道：“我先走了，早饭的话，冰箱里应该还有吐司跟牛奶，别忘了热一下。”说着便转身打开门，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楼道里。

五点半的清晨，好安静。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偶尔会碰见几个晨练的老人家，我总是对小孩或是老人的生活羡慕不已，不为别的，就为他们一个可以痛快地哭，一个可以欣慰地笑。

身后的人已经跟了很久了，我停下脚步，扬声道：“我不停下来，你就准备一直跟下去吗？”

身后无言，正想回过头去，却不想跌进一个严严实实的怀抱里。

“对不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似乎显得一丝苍老，就像是喉咙里有一把刀子在刮擦一样，听起来哑哑的，不能说不好听吧，可是听在耳里，就是觉得心里难受。

“不生气了吗？”他的怀抱，好像是有魔力，可以拔掉梗在我心头的那根刺，可以包容我身上所有的戾气，可以融化我胃里所有的寒冰。

他摇摇头在我耳边蹭了蹭，胡渣触碰到皮肤，有一种粗粝感。

忍不住叹了口气：“之前没跟你说，是我的错，可是阿南，我想说的是，张然是我朋友，也许是这辈子唯一一个那么好的朋友，我不想因为性向这种事情找堵。”

我松开了他的手，转过身去，和他面对面，继续道：“我爱她，所以就算我的猜测是真的，我也不会离开她。”

从那潭古井里，我可以看见那个目光里透着坚定的自己，也可以看见不断蔓延着的难过，那是属于这方古井的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