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洗手间在包厢出门右拐两个走廊的尽头,再左拐的角落。
从包厢出来,闵夏染放缓步子,慢关霖两步。
关霖没怎么喝酒,所以不存在喝醉,现在的步伐稳健如常,她停下。
关霖在又走出几步后才察觉到身后的她没有跟上,于是转身。
她眼波平淡的直视着关霖,在她望过来的时候回转视线,扫了一遍周围,后说:“有什么话在这说吧。”
她懒得多走,而且比起和她交流她更愿意回去听听宋衍在谈什么。
脸上的耐心在递减,关霖视而不见,无伤大雅的挂着浅笑:“洗手间好像是在这边?”
问的好像她是第一次来一样。
闵夏染不胜其烦的啧了一声,松开手臂,径直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关霖嘴角的弧度又扬了扬,跟上。
闵夏染对着镜子检查妆容,关霖进来后在她身侧停下,看着镜子里的她。
“现在可以说了?”闵夏染拨弄着额前的头发,认真的照着镜子。
关霖始终看着闵夏染,后者的视线却没往她身上落。
等不到眼神的对视,关霖开口:“你还记得赵翼成?”
闵夏染手中的动作微怔,抬起眼帘望向她一眼,听她继续说下去。
关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可是对你痴心一片啊,这次知道你一声不响的就嫁了人,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的从法国跑了回来。”她微顿,眉尾朝门口扬了扬,说:“怎么说都要再见你一面。”
关霖说起这些的时候,是以一种事不关己的旁观者的口吻,带点看热闹的揶揄。
“为这个,他还求我好几回了呢。”关霖说。
闵夏染视线微冷下来,问:“然后?”
视线相对,一个清冷,一个狡黠。
后者耸耸肩,不以为然的答:“没然后了。”
“我只是觉得痴情人可怜,替他传个话,具体能不能见面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关霖的口吻听上去无害的很,可分开来听,每一句都很有意思。
痴情人可怜。
替他传个话。
能不能见面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闵夏染觉得她在浪费时间,说了这么一通,相当于白说。
而恰恰,她一点也不想多问。
冷冷的勾了下唇,要走。
“宋太太。”关霖叫住她的步子。
她侧目从镜子里看关霖,没开口。
关霖的这一句宋太太叫出来很受用,所以她又停了下来。
“没什么想说的?”似乎是同情心泛滥,关霖的语气里有了点悲悯。
是对她口中的痴情人的可怜。
“你想听什么?”闵夏染反问。
关霖早有所预料的转身,背抵在洗漱台边沿,望着她的后脊。
默了数秒,她才意味深长的开口,只说了四个字:“我说完了。”
意思是,她不想听什么,她把她叫出来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倾诉欲。
呵,闵夏染收回视线,没有再多停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