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是吧,你说的妙计就是这个?”一间有些破旧的房屋内,叶莫漓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身前一副破衣脏帽打扮,脸上抹了些灰泥,下巴上用锅烟点了颗大大黑痣的萧羽宸,憋笑着问道。
“哎,正是!你不是说怕丐帮的人再次盯上咱们吗,那我就化身成为丐帮成员与他们接触,然后我再编出一个富商张榜寻亲的故事,拿出老爹和婆婆的画像,说出酬金和送人地点,到街上的乞丐当中散布,要知道,这漕州城乞丐众多,那传播信息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如此一来,咱们既不用正面出面,免了招来他们的怀疑,又可使欲得酬金之辈自发为咱们寻找老爹和婆婆的下落,如何,叶女侠,我这个计划还不错吧?”萧羽宸击掌称是,随即面带得意之色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嗯,好是好,不过咱们到时要如何与他们接头,酬金又要如何处理,这应该不是一笔小数目吧,难不成再来一次劫富之举?”叶莫漓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面露难色,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哈,这好办,到时咱们再化个妆,在原定地点等不就结了,至于酬金嘛,我自有办法,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总之,你不用担心,天一亮,我就出去散布消息,你就只管好好待在这里休息就是。”萧羽宸挑了挑眉,咧嘴一笑,信心满满的拍胸脯道。
叶莫漓见他顶着那张怪脸,笑得好不滑稽,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我就静候萧大少侠的佳音了!”
暗墨的夜色中,一片长满枯草的空地上,倪成涛正自负手而立,他身后,倪俊斐轻手轻脚走了上来,抬手正欲吓一吓他,却不料猛地被反手抓了个正着“臭小子,想吓你二叔我,你还差远了!”
“嗨,二叔,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站在这做什么呀?”倪俊斐装痛连连求饶,末了,瞥瞥倪成涛笑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而已。”倪成涛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应了句,随即又自顾仰面看起了天空。
“哎,你不是说萧兄弟要来么,怎么到现在都不见踪影,你和他说了这里的路径没有?”倪俊斐顿了顿,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倪成涛却开了口问他道。
“啊,萧大哥呀,我和他说了呀,不过他说有些事没处理好,要晚些时候到,他还说要给我们带一件大礼呢!”倪俊斐不防他突然问起这个,一个回神,忙答道,语末,想起临行时萧羽宸狐狸般向他眨眼,说要带大礼时的神情,不觉好笑。
“哦,是吗,萧兄弟总是能想出许多意想不到的奇点子。”倪成涛笑应了声,再次沉默下来。
“二....二叔,你是在想二婶吗?”倪俊斐觉得他有些反常,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来,有些犹豫又有些胆怯的问道。
“你说什么!”倪成涛不料他会如此问,猛低转过头来,满脸惊讶和复杂神色。
“啊哈....是...是我刚才听无嗔大师和娘亲谈话时知道的了,二叔,你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我还有个二婶,甚至还曾有过一个堂哥呢....
“不要再说了!”
倪俊斐有些无措的打了个哈哈,如实回道,并感叹起来,不料却突然被倪成涛沉声喝住。
倪俊斐连忙住口,暗道糟糕,自己一时的好奇竟深深触到了自己二叔的宿痛,他见倪成涛此刻面色惨白,满眼血丝,心知以他重情重义的性子,若无嗔大师和娘亲一时失语而道出的,关于当年二婶和刚出生不久的堂哥不幸双双丧命于一次意外的事属实,那么,这些沉痛的往事这些年一直深埋在他心中,竟是怎样的痛!一时间,他懊悔心疼交杂,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当年若不是我的一时大意,婉卿和麒儿就不会死,不会死呀....就在这时,倪成涛突然长叹了口气,用颤抖哽咽的声音悲伤的呢喃起来。
“二叔...倪俊斐看之不忍,忙担忧的扶住了他。
倪成涛却朝他挥了挥手,随即一抹眼,强忍着站直了身子,然后转头对倪俊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斐儿,其实这些年二叔不是不想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我一直不愿认清事实,在逃避而已,不错,你是曾有过一个二婶和一个堂哥,而且,你二婶正好就是你娘的亲妹妹,你的亲二姨,而你那刚出生不久,就不幸夭折的堂哥,他...他....
“二叔,斐儿知道,您就别再说了...倪俊斐见倪成涛说着说着,不禁泪流满面哽咽出声,也红了眼,忙出声劝道。
“不,斐儿,你让二叔把话说完,将近二十年了,二叔一直将这件事埋在心里,不能释怀,如今能有个人肯听我说,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倪成涛猛地吸了口气,拉住倪俊斐的手,面上虽仍有泪痕悲伤,眼中却已现欣慰的笑。
接下来,倪成涛缓缓给倪俊斐讲起了当年的事,原来,倪俊斐的二婶和堂哥竟是死于一次随倪成涛走镖的路中!
那时,倪成涛带着刚在江南产下新儿的妻子木婉卿回漕州,结果,在途中遇到了同队走镖的大哥倪成浩,倪成涛性情豪爽不拘,竟提出要带着妻儿一同随行,起初倪成浩并不同意,可是后来经不住倪成涛的一再请求,在加上同样性格豪爽的木婉卿也有此意,见终站没有多大距离的倪成浩就一时心软答应了下来,不料这一决定竟造成了一场悲剧,镖队在洛阳黑韶山一带突然遇到了一群悍匪,木婉卿和刚出生不久的新儿不幸遇难,整个镖队几乎全军覆没,倪成浩和倪成涛兄弟二人拼死冲杀,也险些丧命,幸得被路过的‘金雕豪鹰’万初鼎出手所救,这才捡了条命,此后,倪成涛便一蹶不振,不理门中任何事,整日在外漂泊流浪,这种情况直到倪俊斐出生不久后,才稍有些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