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关山月说她无能为力的时候,方佰鸿已经感到了绝望。之所以坚持跟她说下去,也只是最后的挣扎而已。关山月答应考虑考虑,完全出乎方佰鸿的意料。
绝路逢生!坚持,有时候没用,有时候有用。
离家已经一个多星期,还得等待!想念榕金,想念王晓雷,还想念许多人,方佰鸿感觉到这是自己这一生最难熬的时刻。
罗晰月抽空回青阳看了看,带回来的消息是平安无事。让她觉得惊奇的是白科长他们还在绞尽脑汁地搞什么广告策划。方佰鸿心事重重,全不计较她把这件事当作笑料在自己耳边鼓噪。
“跟你说个事!”罗晰月笑完了,又故作神秘地对方佰鸿说,“局里有些风言风语,是关于你的,听不听?”
风言风语?方佰鸿不明白别人会说自己什么,瞪大眼睛说:“怎么说?说什么?”
罗晰月砸吧着嘴说:“我跟你离开局里这么长时间,有人说你和我私奔了!”
罗晰月的话让方佰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半天才说:“别逗了,我和你私奔?你愿意吗?亏那些乱嚼舌头的能想的出来——别管它,让他们去说好了!”
罗晰月倍感失望,欢喜的样子荡然无存,又开始窝在沙发上玩儿起了手指甲。
三天后,关山月那里终于有了消息,说她已经向万老表达了方佰鸿的意思,万老很高兴,答应见见方佰鸿再说。
“不过我给你连升了三级,说你是青阳市的副市长!”关山月说,“记住,到时候千万别说漏了嘴,否则我就糗大了!”
喜从天降!挂了电话,方佰鸿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被突如其来的激动给击穿了,像发了疯一样抓起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使劲摔到了地上,吓得蜷在沙发上的罗晰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这样好不好?”罗晰月突然带着哭腔跑过来,抓住方佰鸿的手说,“大不了咱明天就回家——没哪条法律规定你必须把中央领导请来!”
方佰鸿激动地抓住罗晰月的臂膀,顿了半天才说:“傻瓜,你说什么呢?成了,万老答应见我,答应了!”
“真的?”罗晰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张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关总刚刚打来电话说的!”方佰鸿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在地上走来走去。
“你太讨厌了!”罗晰月跑过来在方佰鸿背上使劲擂了几下,说,“成了你还摔杯子吓唬我!”
“我是太高兴了呀!”方佰鸿抓着罗晰月的手腕说,“走,咱现在就去吃饭,可劲吃,什么好吃什么!”
被箍住了手腕的罗晰月泪中带笑地点了点头,跟着方佰鸿一起向楼下跑去。
关山月看起来娇美可人,做起事来却雷厉风行,等方佰鸿刚刚饱餐完毕,她已经做好了到北京的准备。方佰鸿不敢稍作耽搁,赶紧收拾行装,马不停蹄地向机场跑去。
“你走了,我怎么办?”罗晰月追在后面问。
“你在这儿等我回来!”方佰鸿边跑边说。
在巨大的轰鸣升中,飞机缓缓升空。第一次坐飞机的方佰鸿不免有些紧张,坐在一旁的关山月笑着问:“第一次坐飞机?”
方佰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升空后的飞机平稳飞行,方佰鸿透过窗户看见下面的一切都已影影绰绰,不觉有些出神。
“你在想什么?”关山月一边和咖啡一边问。
“我在想人其实太渺小了!”方佰鸿说,“站在地上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很重要,双脚临空之后却觉得什么都不重要!”
“还有呢?”
“还有就是没有了!”方佰鸿笑着说,“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关山月呵呵一笑,说:“你倒挺有良心,不用担心,有你感谢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