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诚的母亲在洛城呆了几天就回去了。
不知为何,在她走的的时候,我也同时松了一口气——这是一种非常隐匿的情绪,因为我自己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开始本能地警惕她的到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李以诚回来的时候,身上总带着漫天的酒味,我问他去哪里,做了什么,但没等我开口,他便已经沉沉睡去。
而第二天,又是一大早便出门。
周而复始。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我再也受不了了,在李以诚即将出门的时候将他拦住。
“你要去哪里?”
他看着我,蹙起了眉头。
“我有点事,你乖乖在家等我。”
我说不行,你今天必需给我说清楚,你要去哪里,见什么人,如果你不说清楚的话,我不会放你走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别墅门外,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停了下来。
郑晓斐摇下车窗,冲着李以诚微微一笑。
我看着她那张妖冶的面容,脸刷一下子白了。
这个女人,她竟然还敢来这里,如果不是她找周洋借钱,周洋根本就不会死。
我还没开口,李以诚便抓住了我的手。
“等我晚上回来,我一定给你解释。”
说完,他抓着外套,急匆匆上了郑晓斐的车。
我终于明白,原来郑晓斐来这里是为了找他,原来他们两个人,又勾搭到了一起。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经过漫长的岁月,我终于与他和解,而换来的,却是他的再一次背叛。
许是母子之间心有灵心,襁褓之中的途途突然大声哭喊起来,周禾抱着他,轻轻的摇晃着,“途途不哭,途途不哭,阿姨带你去找妈妈。”
周禾将途途放在我面前,看着那张小小的,还皱巴着一张小脸的途途,我的心蓦地柔软起来。
我将他抱在怀里,给他唱着小时候从我妈妈那里听来的歌谣,一边唱,一边流泪。
突然,我起身,将途途放在床上,自己则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当初我去欧洲时用过的那一个。
七年过去了,虽然颜色稍有褪色,但它的身型依旧坚挺。
“橙姐,你要做什么?”
周禾见我这样子,一下子愣住了,抓住我的手,慌慌张张地问道。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身看向她。
“你喜欢李以诚是吧?”
周禾一下子红了脸,嗫嚅着看向我,“橙姐,您别乱说。”
我说,你用不着瞒我,喜欢一个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况且,你不是已经在他妈妈面前,编造过我和庄蓝的绯闻了么?
周禾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的手指抓着掌心,一脸错愕。
“不,不是这样的,橙姐,那天是老太太跟我聊天,问我你有什么好朋友,我不小心说出去了的……”
我说你晃什么,我不过就是随口问一句。
周禾慢慢冷静下来,“橙姐,你别这样,你和李先生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好好解决,没必要这样的。”
我叹了口气,说,我是想好好解决,可没人给我这个机会。
周禾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她扭身出去了。
我接着往箱子里收拾东西。
以前不觉得,以为收拾行李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但等到真正动手的时候,才明白这是一个多么好浩大的工程。
身份证、护照、现金……
一样都不能少。
躺在床上的途途奋力蹬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哭声震天。
我心里难受的紧,擦了一把眼泪想假装没听见。
推着行李箱准备出门的时候,途途哭得嗓子都快哑了,我将他抱起,轻轻晃着他。
“宝贝儿,对不起,妈妈又想做个逃兵了,你不要怪妈妈好不好?我现在身上没什么钱,就算是带你一起走,你也只会跟着我吃苦受累,对不起,妈妈这次不能带你走——”
途途似乎是有预感,小短腿撕下晃动着,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我心里一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虽然我想带他走,但我心里明白,途途跟着我一起,只会吃苦,我不能让这个已经跟我吃了这么苦的孩子继续吃苦。
将途途放在摇篮里,我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了两步,身前站了一个奇硕的身影。
“你要去哪儿?”
李以诚铁青着脸站在我面前,“你打算跟七年前一样,一走了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