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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礼物

“嫔妾那个时候忙着洗菜,所以她们在我旁边说什么,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压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等嫔妾将菜都切完了,就又折回去将架子上的饼翻面,怕那些饼一会儿焦掉了。

“二丫,你要是把饼翻面翻好了,就去酒窖里,去将去年的杏花醉取了来。”

“好嘞。”嫔妾应下了以后,就去了。当嫔妾路过偏厅的时候,嫔妾看到了一群舞姬从小门那边儿鱼贯而入。她们一个个儿的都是唇红齿白,打扮得花枝招展,非常好看,好看极了。嫔妾从前见过最好看的人就是村里的村花,但是嫔妾看着她们,只觉得村花算得上什么呢,她们几个,就是说仙女下凡了也不算过分。因为她们实在是太好看了,比过年的年画儿还好看呢。嫔妾那个时候脚步一顿,望向她们的眼神有几分羡慕。

“打从出生起,嫔妾就没有穿过好看的裙子,也没有上过学堂,而琴棋书画,更是一样没有沾过。嫔妾虽然心里明白,嫔妾家里穷,比不得拿着大户人家的姑娘,人要识时务,识时务者为俊杰,家里供不起嫔妾去学习那些,嫔妾能够活着就算是不错的了,没有办法去肖想那些。可是嫔妾到底是一个女孩子,有的时候,嫔妾偶尔也会希翼这些的。

“不过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根本就羡慕不来,这个世界,一直都这么残酷。嫔妾那个时候只能告诉自己,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想这些有的没的的干嘛呢,还是快些干活吧。嫔妾认命地叹了口气,然后快步往酒窖走去了。可是嫔妾心里虽然这么想,那几个姑娘的身影,到底还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好容易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下人们终于得了清闲,不用再像刚刚那样不要命地忙活了,就都围在厨房里头。累了一整个上午,此时,下人们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一个个儿的都是席地而坐,手里捧着比脸还大的大碗,吃着从宴席上撤下来的剩菜,开始闲聊了起来。这个说那李家公子好生俊俏,那个说张家小姐花容月貌,嫔妾耳朵虽然听着,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老老浮现那群舞姬的身影,心念一动,不知怎的,便放下碗,起身去了花厅。

“方才临近,嫔妾便听柔柔的丝竹声传来,在偌大的花厅里飘荡。她躲在角落里,只见那几个红衣舞姬轻纱掩面,只露出了一双明媚灵动的大眼,迎合着那音乐的节拍,随着时强时弱的鼓点,扭动着她们曼妙的腰肢,或是旋转,或是跳跃。红衣衬得美人人比花娇,而美人也为红衣带来了灵气,二者相得益彰,行云流水,婉转妖娆,真是再好看没有了。嫔妾呆呆地看着她们,一时竟有些痴了。

“巧的是,这日晚上并不是嫔妾当值,嫔妾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直都是那几个仙女儿似的姑娘。于是,嫔妾索性就不睡觉了,一个人偷偷地跑到了花厅去。花厅的正中央有一个台子,嫔妾拾级而上,立刻站在了中央。初时站在中央的时候,嫔妾还觉得有些害羞,毕竟长这么大了,从来都没有登台过。不过,嫔妾见周围都静悄悄的,只有嫔妾一个人,便也大胆了起来了。中午看表演时,嫔妾悄悄记下了那几个仙女儿跳舞的几个花样,如今见四下无人,便放开胆子耍弄,一挥袖,一下腰,倒也有模有样。

“嫔妾正玩得兴起,忽见身后树影耸动,好像是有人。嫔妾吓坏了,不知道来人究竟是人是鬼,一时愣在原地,吓得胆子都快破了,真真是欲哭无泪。

“那个跳舞的,给我站住。别看了,我问你话呢,问的就是你。我问你,你是什么人啊?可是,这府里面的丫头?如果是的话,你又是哪里的丫头?”

“老爷恕罪啊老爷,奴婢是后厨的蓉儿,今日并非奴婢当值,奴婢并没有玩忽职守啊老爷。奴婢来这里,实在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奴婢已经知道错了,老爷,求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啊老爷。就这一次,只有这一次,奴婢保证,老爷,绝不会再有第二次的!”

老爷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嫔妾的求饶一样,完全充耳不闻,就连神情都没有变一下,而是对着嫔妾,冷冷地,又慢悠悠地道:“你,给我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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