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妃一听,脸色顿然一变,说道:“皇上,此举怕是有所不妥吧,一来轩儿还小,二来堂堂皇长孙竟闲来去学医术,恐会让人笑话,宫里不是有太医院吗?”
睿晟帝骤然把脸色一沉,“可是朕中的毒,整个太医院没有一个人能替朕诊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不是要靠衣凰的药?”
毓妃就闭嘴不说话了,看向衣凰的眼神却更加冰冷厌恶,走的时候看都没看衣凰一眼。
衣凰丝毫不在意,倒是乐得清闲,只是在想该怎样推掉逸轩师父一事。
不料,睿晟帝和毓妃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宫人来报,说是毓妃请清尘郡主过去一叙。
现下皇上刚服了药,逸轩也回屋午睡了,衣凰正闲来无事,连推脱的理由都没有,倒是太后笑得神秘,小声对衣凰说道:“过去了要好好与毓妃交谈,切莫冲撞了她,她脾气不太好,你就忍着点,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洵儿的母妃。”
衣凰听了哭笑不得,却又不能拒绝,只有勉强一笑应下,整了整衣装,跟着宫人朝着毓妃的宫中走去。
仪秋宫是所有妃嫔的宫殿之中,距离大成宫最近的一个,正是贵妃娘娘的宫殿,远远望去,流光溢彩,奢华耀眼。宫人只把衣凰送至宫门口,便止步不前,宫内有人前来接应,引着衣凰朝宫中深处走去。
承香殿内,毓妃正半躺在床榻上,虽然是有些慵懒的姿势,却不掩她的傲气与贵气。衣凰走上前行礼,她微微睁开眼睛瞥了衣凰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挥手示意伺候的宫人都出去。
衣凰沉了沉气,说道:“不知贵妃娘娘召衣凰前来所为何事?”
毓妃这才看了看衣凰,坐起身说道:“本宫只是想看看,这天朝的第一奇女子十年之后长成了什么模样……你走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衣凰心知,今日毓妃是找她的茬儿来了,也不躲避,稳步走上前,抬头看着毓妃,神情淡漠,眼神镇定。
毓妃不由得轻声一笑,“果然是惊人绝色,天人下凡,难怪本宫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要想方设法把你留在宫里。”
衣凰心中暗暗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淡然一笑道:“衣凰平平女流,待在这华丽的宫中万般自行惭愧,衣凰只愿皇上身体早日康复,这样衣凰便可早日出宫回家看望父亲。”
衣凰言辞恳切,句句真诚,毓妃听了脸色不禁稍微缓和,说道:“你为皇上解毒,本宫该谢你才是,你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衣凰蓦然福身说道:“娘娘厚爱,衣凰承受不起。”
“哦?为何?”毓妃挑起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衣凰,“你救了皇上,理应受赏。难不成你心里有鬼?”
“那倒不是。”衣凰不卑不亢地回望过去,“衣凰只是认为,这是衣凰该做之事,并无受赏之心。”
毓妃这才松了口气,继而问道:“本宫就不与你打哑谜了,今日召你来是想问问皇上中毒一事。本宫听洵王说,此毒并非我天朝之物,而是外族带来的,敢问郡主,何以会有此毒的解药,而且就在你冰凰山庄的附近?”
衣凰不慌不忙回道:“不瞒娘娘,衣凰自幼学医,随师父游历大江南北,接触了很多稀奇古怪之物,这无根草与无根果本是一类,只是叶落方生果,衣凰见它生的奇异,便将它带回山庄附近的林中种植,不想竟活了下来,所以后来衣凰外出时总会寻些难得的草药回来种植,一来方便衣凰研究医术,二来也可解急需之用。”
“是这样?”毓妃轻声嘀咕,却没有要衣凰回答的意思,“你既然说这无根果是从外面带回来的,那应该知道此物出自何处吧。”
“就在此次大军交战的附近,天朝北方边境,有一座高山,山下有很大一片村落,只是那里的人并非某一族人,而是很多外族人群居一处,是以难以判断此毒究竟出自哪一族。”
提到大军交战,毓妃的神色有些沉重,只是意识到衣凰在场,立刻又将伤痛之色略去,沉声道:“既然如此,那皇上就有劳郡主了。至于有人潜入皇城下毒一事,本宫已经派人协助洵王和十三王爷调查,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水落石出。”
衣凰答道:“如此甚好。”
毓妃看了看衣凰始终平静的神情,突然有些不悦,正欲开口说什么,殿外传来宫人求见的声音。
“启禀贵妃娘娘,皇上急召清尘郡主前往大成宫。”衣凰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皇上身旁的宗正,再看毓妃,见来人是宗正似乎也吃了一惊,知道情况紧急,不敢耽搁,命衣凰随宗正离去了。
衣凰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自进宫到现在就没一刻闲着,不是皇上有事,就是太后有事,刚被毓妃召去问了话,还没得闲,皇上又来了一道急召。
宗正似乎看出了衣凰的心思,小声道:“一会儿郡主见了皇上,要好生安慰安慰皇上。”
衣凰问道:“为何?出了什么事?”
宗正四处看了一眼,说道:“刚接到北方急报,涣王殿下在回军途中遭人暗算,受了重伤,随军的军医离奇死亡,皇上担心九王爷,正急着呢。”
衣凰一惊,“涣王殿下受伤?那其他两位王爷可好?”
宗正答道:“其他二位王爷无恙。”
衣凰平了平气息,“那皇上召我所为何事?”
突然她一怔,“该不会是想让我前去医救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