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身后抱住她,气息倾斜包裹住她的娇柔,“听阿月的,都听阿月的。”
沈月溪忍不住低头轻笑了一声,贴着熟悉的体热,没有一会儿便入了睡。
第二日,裴衍洲又是忙碌了一天,等到再一日端阳节时,他便已过节为由,将军府闭门谢客。
裴衍洲拉着沈月溪先是去了厨房。
看着冷硬的男子极为熟练地抓了一大把面粉,和水成团,于他的指间延展拉伸,成为一根长长的寿面——就是如宴楼的厨子这制面的功夫也不如裴衍洲了得。
沈月溪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等到长寿面端到她面前时,她眼中还满是惊奇,“郎君做面怎如此厉害?”
裴衍洲隔着袅袅的水汽凝望着年方二八的沈月溪,她并不知道,从前世开始,他便会在每年的五月初五为她做一碗这样的长寿面,期盼着她长命百岁,岁岁平安,等他以江山为聘来迎娶她……
只是在前世,他却没能留住她——
“……郎君?”有那么一瞬,沈月溪似乎感受到了水汽的凝固,在模糊不清的白烟后是男子殷红如血的眼眸。
裴衍洲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红色尽退只余一片清明,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沈月溪的手中,“这是我给阿月的生辰之礼。”
第五十八章
手中的玉佩是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 正面刻了一个沈月溪的“溪”字,背面刻了一个裴衍洲的“洲”字,两个字彼此映照。
沈月溪的指尖停顿在玉佩打磨的新痕上, 她倏地伸出手握住了裴衍洲的那一双手, 手心与指腹上的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这双本就不算细腻的手便更加粗糙了一些。
她垂眸看着那指节上如同鱼鳞一般的伤口, 柔声问道:“是郎君自己雕刻的?”
裴衍洲由着她细滑的手指触碰在他粗糙的手上,只“嗯”了一声,别人能给沈月溪的, 他亦能给,甚至能给出更好,所以她不要再惦记姚仲青那块玉佩了……
沈月溪目光复杂地将视线从他的手移到了裴衍洲的眼眸,她难得主动与他对视, 那双总是让人生畏的láng眼有时候也会如单纯的孩童一般, 蓄着简单的盼望凝视于她。
“我很喜欢,谢谢郎君。”沈月溪将玉佩放入袖中, 她握着他的手,认真说道:“衍洲, 我想要回姚二郎的那块玉佩, 并非我对他有什么男女之情, 只是那是故人临终jiāo付之物,我想将它好好保存,是我于人的尊重。”
裴衍洲嘴角下挂, 显是不愿意与她谈论这个问题,更不想将那块玉佩还给沈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