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东都不太平,何况外地……”沈月溪更添了几分担忧。
“你别担心了,你那阿兄有的是本事。”沈南冲笑着安慰道。
沈月溪却是斜睨了他一眼,转身对周伯吩咐道:“周伯,将食案上的牛羊肉都给撤了吧。”
“难得佳节,怎么就撤菜了呢?”沈南冲慌忙叫住周伯,“上都上了,撤什么撤?”
“本就是为阿兄准备的,阿耶都上了年纪了,晚膳吃这些容易积食。”沈月溪哼哼着,也不等沈南冲转头便往屋里去了。
沈南冲摸了摸鼻子,面上笑着,心里却又想起了那日在书房中与裴衍洲的对话——
裴衍洲对他说道:“如今汾东城内流民成患,更有歹徒混入其中,义父若想保汾东平安,要么关了城门,不纳流民,要么一劳永逸,攻下南边的彭城。”
那些流民是彭城太守故意派进来,想要趁机抓住沈月溪威胁沈南冲,若真能除掉沈南冲,彭城太守近可占汾东,远可向齐帝邀功,正是一举两得之事。
沈南冲犹豫再三,最终选择以裴衍洲为将攻打彭城,只是彭城这些年虽然不如汾东,却也是个大郡,要想攻下并非易事。
不管是沈南冲还是裴衍洲都将这事在沈月溪面前瞒了下来。
确实有些难,沈南冲长长叹了声气,再见沈月溪虽耍了小性子,却还是在膳厅的门前等着自己,他又迅速藏起了愁绪,笑呵呵地走到沈月溪跟前,“阿月莫要为衍洲担忧了,阿耶叫他去的地方就是远了一点,他无法赶回来过除夕而已。”
沈南冲不欲多谈这事,便转了话题,问道:“阿月过了年便要及笄了,你阿娘已不在……我请姚夫人为你主行笄礼可好?”
他多少有些惆怅与酸涩,去年之时他还在感叹沈月溪的初长成,眨眼间便又是一年,他的阿月到了嫁人的年纪……
“这些……便全由阿耶来做主了。”沈月溪轻轻笑了一下,似看出了沈南冲的忧伤,她主动夹了个jī腿给他,“阿耶莫要难过,女儿又不是嫁出去。”
沈南冲也跟着笑开,说的也是,横竖他是为女儿招婿上门。
三月初三上巳节,正是沈月溪及笄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