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垒露出一种近乎阴鸷的笑容,陪着一张顾止期不完整的脸,说不出来的怨魅可怖。
郁垒的半个身子慢慢从黑潭中挤了出来,乌黑的眼睛里流出了褐色的液体,就像是在哭一般。
“云阎,你知道你让我最恨的地方是哪里吗?”
云阎的脑容量不支持他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但他明显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从他背着双肩包从地狱走出来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都开始脱轨。
难道他真的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情节?
郁垒终于从黑潭中爬了出来,满身的污泥,活像个从沼泽里爬出来的蛇妖,两条双腿软哒哒的拖在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云阎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向下看,虽然距离有点远,但郁垒背上波光粼粼的鳞片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一股恶心的感觉瞬间涌向云阎的胃部,混杂着胃酸,差点就吐出来。
郁垒真的变成了这副模样?他有多久没有见过郁垒了?五百年?还是一千年?
当年阴阳运行有常,神荼郁垒两位固守度朔山之上,万怨朝拜,无一人敢逾越,就连五方怨帝都不敢随便造次。
是谁居然能够杀死郁垒?
云阎死死的抱住栏杆,这段时间谁都说是他杀死了郁垒,云阎欲哭无泪,他要是有这个本事,这会还能这样可怜兮兮的到人间打工吗?!
要不要这么欺负人!
郁垒爬上岸后,身、下的黑潭慢慢打着旋卷了下去,最后光滑的地面上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有一个不断蠕动的郁垒。
郁垒抬起头,阴鸷的双眼死死的盯住云阎,“云阎摩罗,我等了一千年,谁都规劝我,这不是你的错,但我的死谁又来负责?”
云阎惨兮兮的往前凑了凑,朝楼下喊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得找真正杀死你的人,我才不背锅!”
郁垒气的双眼发红,猛地嘶吼一声,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大厅又震了三震。
“云阎摩罗!你无耻!”
云阎抱着脑袋赶紧又缩了回去,现在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知道九重天外玉阁之中有没有电话可以打,赶紧要喊天帝爸爸来稳住局面了,不然等天帝再想起他来,怕是连神识都放凉了。
老九不足为惧,他的地狱业火也都是从他的怨蜮神技抄袭演化而来,但郁垒不一样,虽然这家伙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但和郁垒比起来,就像真人萝莉和金刚芭比,绝对会被虐杀的好吗?
郁垒仰天狂啸之后就开始了怪兽狂怒状态下的变异,整个人都在硕硕发抖,满身的鳞片哗哗啦啦全部都竖了起来,互相撞击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吼!!!’郁垒猛地扬起脖子,一张嘴长得奇大,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吼,顺势带出一阵腥臭的气浪,差点把云阎从二楼上掀下来。
郁垒吼完手掌在地上猛地一拍,地面顺势立马龟裂,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
云阎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往后退,他预料的没有错,郁垒吼完立马甩着尾巴一样的双腿爬了过来,顺着大厅巨大的石柱开始往上爬。
云阎吓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滚带爬往后退,扑进了救生通道慌不择路就开上往楼上跑。
一路跑一路能听到楼道外面郁垒顺着石柱一边往上爬一边发出的嘶吼。
妈耶,这玩意是美国大片看多了,变异了吗?!
神仙做到这地步,郁垒你还要不要脸了!
可惜此刻顾止期没有在他身边,实在没有人听他吐槽,云阎跑的肺几乎都炸了,推开救生通道大门一看,一双黑钻钻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云阎抬头一看——七楼。
尼玛,不带这样吓唬人的好吗?
云阎一把甩上门又想往下跑,结果厚重的大门立马被郁垒一爪子给拍飞了。
俩人挤在狭窄的救生通道里,云阎尽量把自己嵌入在逼仄的墙角,“郁……郁垒,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么暴躁,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郁垒瞬间近距离迎面朝着云阎嘶吼了一声,一股腥臭无比的刺鼻气味夹杂着巨大的气浪,差点没把云烟的头皮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