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屋的门没关,楚小柔刚到门口,灶台后正对着门的柳氏一眼就看到了她。
“我的乖孙,咋起来?跑那么远的路咋不多休息一会,是渴了还是饿了,看奶光顾着说话也忘了给你倒水,是奶的错。老头子,你掏的那个野蜂蜜呢,快拿过来,给小柔冲杯水喝。饭也快好了……”
柳氏的热情冲淡了楚小柔心里的怒气,看看灶台口正偷偷抹眼泪的楚巧珍,瘦的像个骷髅,一身的粗布麻衣补丁比她刚穿越来时穿的那身还多。
似乎察觉到了楚小柔的目光,楚巧珍把抹眼泪的手匆匆收起来,抬头冲她柔柔一笑。
灶口火光的映照下,一张脸青青紫紫的还没巴掌大,颧骨高高耸起,整个人都瘦的都脱像了。
那样子,绝不是一朝一夕饿的出来的,怕是经年累月饿出来的。
面上明明在笑,眼底确一片麻木,带着刑行将就木的死气,握着的枯枝刺进手心她都恍若未觉。
刚进屋,楚小柔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面对这样的她,楚小柔那些打打杀杀的话愣是说不出口,她太脆肉了,脆弱的一碰就碎,束手束脚的滋味不好受,可明火执仗的挥拳头轻易误伤。
她有绝对的信心制服章家人,可一时把人打服了,她又不能时刻守着,离开之后呢,小姨还要在那家人手下讨生活,她鞭长莫及。
贪小便宜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财帛动人心,野鸡兔子什么的,哪怕是银子想要给他们就是,只是斗米恩升米仇,这不是长久之计。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或者给小姨一个傍身的手艺,才能长久的安生,她倒是知道几种小吃的做法,家里人手不够一直没说出来。
烤豆皮、椒盐香豆腐、五彩豆腐、辣皮……
选哪一个好了?
想再多都是多余,还得见到章家人以及那个章有根才能决定,“我还没见过小姨夫呢,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奶咱明天请小姨夫来吃饭呗,正好我带了坛竹叶青,小姨夫一定喜欢,听说是好酒,我和掌柜的认识那么一小坛子还要一两银子呢,明个再烧只兔子烧只鸡,好好招待招待我小姨夫,我也认认亲。”
不给他们反对的机会,楚小柔给自家小舅舅使眼色,“小舅舅,明个你赶着车去请我小姨夫呗?哎呀,奶我快饿死了,快开饭吧……”
柳氏知道自家孙女的饭量,馒头包子加在一起热了三四十,还贴了饼子,烧鹅烧鸭也全上了锅,还切了肉片配着蒜苗以及新摘的菌子一起炒了一盘。
炒的菌子特别鲜香滑嫩,楚小柔吃一口就爱上了,柳氏见她喜欢恨不得整盘子倒她碗里,她是没倒,楚巧珍直接把盘子换到了楚小柔面前,她还将烧鸭烧鹅都楚小柔跟前挪。
一桌子人都给楚小柔夹菜,自己却一块肉都不动。
楚小柔早习惯这种模式了,也不劝,上手把烧鹅烧鸭的腿啊翅膀啊都撕了下来,直接一人一只腿一个翅膀。
他们不吃她就不动筷子,拉嗓子的贴饼有什么好吃的,端起馍筐,包子白面馒头大包子挨个发,一顿饭这才安生的吃了下去。
饭后,楚小柔一人睡一张床难得有些失眠,野猪岭比她想象中的要清贫、偏僻的多,进出太不方便,不适合人尤其是老人居住,万一磕着碰着,有个头疼脑热的请大夫都难。
她有些理解她娘的执着了,也明白老两口的选择了,宁愿租人的旧屋子也不愿意回来。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都是被逼的,她记得她酿和奶奶一起聊天时提起要是定居在二道岔就好了,语气里满是向往和羡慕。
所以,她还是太穷!
要是有了足够的银子,村里镇上甚至县里想住哪住哪,买地盖屋子,倒是就可以把爷奶小舅舅都接去享福了。
她想买一眼望不到头的良田,种上怎么吃都吃不完的粮食。
楚小肉在心底默默计算了一下,郁闷的发现他家的豆腐坊根本满足不了她的需求。
翻来覆去的到了半夜也没捋出个发财致富的头绪,沉睡过去之前只是坚定了一个信念:猎野猪!
一头就是几两银子,听说野猪那玩意是群居的,不说多,捉个十来头,那就是几十两,够给爷奶在二道岔安家盖个大宅子了,顺带买两亩地了。
二道岔最贵的上等水田八两银子一亩,旱地五两就能买一亩。
在良田百亩、谷物满仓的畅想中楚小柔陷入了沉睡,第二日醒来那是干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