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滞,又是一滴水珠掉了上去。
转眼看向一动不动的岑默,心里那股难受劲又上来了,他有时候看岑默就像看到了自己,没被沈家找回的自己。
“摔疼了?”
岑默摇了下头。
沈意一看,那就是自己把人说哭了,平时看着挺厉害的,这怎么一句话还给说哭了。
但是他不想承认是自己把人弄哭的。
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哭什么?”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把他的手掌都打湿了,在掌心蓄了一个眼泪池,而眼泪的酸涩好像透过皮肤从毛孔钻入,一直扎到了他心底。
让他一再心软。
岑默从地上坐了起来,还是背对着他:“你不要和我做朋友了是吗?”
说话时鼻音浓重。
这个问题一时让沈意为难住了。
考虑到岑默的经历,如果自己为了报复再睡了他,甩了他,好像真的太缺德了。
但如果少了这层企图和原因,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理由,和撬了自己墙角的人做朋友。
他少见的沉默,仿佛代替了回答。
岑默等了两分钟后,撑着腿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不打扰你了。”
关着的房门被打开,走廊里的灯光照亮了这一屋子的láng藉,沈意听着轻重轻重一点点走远的脚步声,抬手狠狠搓了两下脑袋。
这件事怎么会搞成这样?
闪电晃的他眨了下眼睛,这才想起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急匆匆的起来追了出去,把一瘸一拐刚要走出大门口的岑默一把拽了回来,把他细瘦单薄都硌得慌的身板抱进了怀里。
大长腿狠狠踹上了门,阻了外面的风雨。
又落了锁,他相信岑默应该不会开这种房锁。
把人抓回来了,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岑默也不说话。
沈意就感觉岑默的眼泪,又一点点弄湿了他的肩膀,他没想到他这么能哭,然后又一想到28岁的人哭成这样,他果然只有8岁吧。
“打雷,我不敢自己睡,你陪我。”
事情好像回到了起始点。
沈孔雀从未有过的笨拙。
原本是说谎扯淡都不用打草稿,现在是多说一个字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