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夜城,男男女女在声色犬马中消磨人生,而我,在这样的夜晚,也要奋身融入这样的夜。
入夜正是我开始上班的时间,像是慵懒的猫,在一整天的养精蓄锐后,深夜中我们要开始行动了。
多少次我感到爱上了黑夜的颜色,因为它可以掩饰住肮脏和交易,我便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在从一个男人的床上爬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如果是在白天,我害怕阳光照在我身上的感觉,那种灼热感让我觉得自己特别脏。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常年生活在暗夜里,即使没有光。
既然我已经堕落了,那就让我彻底把灵魂尘封吧。不要再让自己在阳光下暴露身影,免得泄露灵魂的所在。
描眉画眼,一件一件穿上名牌的衣服。性感的黑色丝袜是挑逗情欲的利器,还有美艳的红唇,唇线的弧度刚刚好,在美艳和魅惑间保持了极好的平衡,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显露着美腿的诱惑。
从小妈妈就说我的腿部线条好看,没想到居然用在了这里。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真的是个妖冶的尤物。
我还有个工具箱,里面有各种性趣的小玩意,如同我整个人一样,都是为了满足男人的情欲而存在。
我和这些工具,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今天又有客人点我名了,在我姗姗来迟到达“笙歌”后,肖叔有些不悦,又不好发作。得罪了花魁,花魁就伺候不好客人,而客人的舒适度是和人民币挂钩的。
聪明的肖叔是不会算不好这么明白的账的。
我走着猫步,扭着穿着紧身包臀裙的腰肢,满面含笑地进入了指定的包房。在我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我。
“姐夫,你怎么来了?”我吃惊地问道,在我看来,任何一个家人得知我的身份后,都是急不可耐地要和我划清界限的。
他难道不怕别人说,自己有个当小姐的小姨子。
还是他想……
从我对他的印象看,他不是个普通的男人,但是,男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他没有回应,只缓缓地转过身来,“我当然可以来。”
是啊,他当然能来,我是谁?我只是个男人花钱买乐子的婊子,只要有钱,我就能做,什么都行。
我想到自己开始的问题,真的有些不专业,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她不是和我姐姐没结婚吗?我那个高贵的姐姐,他的男人就不会出来偷吃吗?
正在我心里打着小九九的时候,天阎澈的冰眸突然盯着我看,我还是惧怕这双眼睛。我躲闪着,不愿看他,怕被看穿。
他向前挪了挪脚步,一双有力的大手扶着我的双肩,力道很大,我无法挣脱,只得一直扭着头,不去看他。
“你弄疼我了。”
我委屈地喊了一声,他似乎在意料之中,放开我,然后示意我坐在他的旁边。
好像是许久以来的压抑和不平,我突然有种报复夙紫苑的快感。
“既然你来这里了,那你就是我的客人,我会保证你宾至如归的。”我谈判似的告诉他。
“好。”他回答得倒也干脆。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男人再想些什么。
我们就这样挨着坐着,什么话也没有,沉默了足足半个小时候,我觉得必须要做点儿什么来打破现在的尴尬,于是我起身,轻轻地用手指触他的脸颊,然后轻吻了一下他的耳朵。
他好像一个大理石雕像,没有任何反应。
我有些被激怒了,还从没有男人再我面前坐怀不乱的,想做柳下惠?哼,没门。
“咱们是在这里,还是进去呢?在这里也蛮刺激的。”我很无耻地笑了笑。他明显能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只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随便。”
我没有再接他的话,缓缓地起了身,走到他的正前方,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紧身裙,文胸,内裤,高跟鞋,最后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
一直以来,我对自己的身材都是自信满满的,这样的凹凸有致,每个客人都会大加赞赏的。
我昂首挺胸地这样光着身子站在他对面,没有走近,只是静静等待他有所行动。
我设想着他一定会冲过来抱起我,然后和我进行鱼水之欢。但结果呢,他类似欣赏一个古希腊雕像似的,定睛细细地打量着我,右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我感觉很受伤,这个男人难道是故意来羞辱我的。他笃定的目光竟让我感觉有如凌迟,倒不如和我交欢,糟蹋我的身体让我感到自在。
因为那样的话,我会确定他对我和别人没有不同。被区别对待是因为我是他的小姨子吗?他想叫我迷途知返。
我真的不需要救世主,这么多年,我习惯在地狱生活了,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拯救我,他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