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泽将林若薰从被子捞出来,捧着她的脸,吻干她脸上的泪痕,温柔地在她的耳边说道,“薰儿,你的孩子自然就是我的孩子,我有什么理由不爱他?”
林若薰呜咽道,“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还让我吃药?”
林若薰此时,便是像一个任性的孩子,无故地发起脾气。
段雨泽抚摸着她顺滑的长发,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为夫也是刚刚知道的,那些药是安胎的。为夫怕你会有其他的顾虑,所以,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告诉你。但是现在,你刚刚怀孕,胎象似有不稳,暂时不能行房,再忍耐两个月,为夫定会让你……呵呵……让你满意的!”
这翻热辣辣的情话,从他的嘴里吐出来,让林若薰心跳加速。
他所说的顾虑,林若薰自然明白,他是怕自己会多心,所以才隐瞒了下来。
“你真的不介意吗?”
“呵呵,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你难道想让其他的弟妹们知道,他们的哥哥是比较特殊的吗?”段雨泽温柔地说道,将林若薰揽在自己的温暖的怀里。
林若薰感受到他的心跳,平和而稳定,这里才是她真正的港湾。
这个孩子,是她和段雨泽的,只属于他们,她永远也不将真相告诉其他人。
“你怎么知道是男孩?”林若薰反问道。
“呵呵,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如果是女孩,我保护你们娘俩,如果是男孩,我们爷俩保护你。”
林若薰的眼里,有温热的泪水流过。
前三个月,林若薰一直被孕吐困扰着,吃什么吐什么,有什么喝一杯水也会吐出来。
这个孩子,难道跟他的亲爹一样么,是个专门折腾人的家伙。
段雨泽尝试着,用各种方法来给她增加营养,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又是非常慈爱的父亲。
林若薰常常在想,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段雨泽的,那该有多好,可惜,命运总是非常捉弄人。明明自己在躲避着那个人,却是这一辈子也躲不开了。
有好几次,她做着恶梦,梦到自己生出来的孩子,跟慕容飞宇有着一样的面孔。
他狰狞地笑着,“你这一辈子,都无法逃脱朕的掌心。”
清醒之后,便是全身的淋漓大汗。
段雨泽端坐在书案前面,正灯下研读着医书,时不时地,有一阵咳嗽声传来。
林若薰这便想起,他的伤势还没有大愈,白天又忙着诊病人,还要亲自负责料理她的吃食,常常这样拖着,也没有见他喝过一次药。
林若薰揪心的痛着。
第二天,她找出了当时,那大夫开的诊单,递给冬梅,“你拿这个去抓几副药回来……”
冬梅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抬头说道,“夫人,公子说家里开支比较大,除了给夫人买食物,其他的东西都不要去买了。”
林若薰怔然了,是啊,他出来的时候,早被大理的皇室贬为平民了。
这东颠西跛的,又是买车又是购宅,花费不知用去了多少,哪里还有剩余。
这里的病人,又极少拿现银来的,都是以物看病,常此以往,怕是早就囊中羞涩了。
林若薰感到了一阵内疚,作为主内的妻子,她居然不知道持家,太失职了。
林若薰回到房间,翻出那件旧的宫衣,那是她从大燕国的冷宫里逃出来之时所穿的衣物。袖袋的隔层里,还装一些金叶子。那时候遇到虎子之时,有分给过他一些,现在还有剩下十来片。
她握着那几片金叶子,失神了片刻。
她想起,段雨泽的身上,那件蓝色的长袍,已经洗得发白了,后摆还磨出了几个小窟窿,而这件衣袍,还是他从大理国穿来的。
叹了一口气,拿了五片金叶子走出来,塞到冬梅的手里,“这是我私房钱,不要告诉公子,你去抓药回来,然后顺便看看衣铺里,有没有卖蓝色锦面料子的,有的话,给我买一匹回来,记得要还价。”
冬梅解下围裙,一会提着竹篮从后门走了出去。
晚上,段雨泽提着一篮子鸡蛋走了进来,脸上溢着幸福的微笑,“这些蛋,够你吃上一个月了,现在是第四个月了,孕吐没有那么重了,你要多吃一点!”
林若薰走到他的身后,用手指给他丈量着身体的尺寸,量完后默记于心。
段雨泽说完,转过身来,抱着林若薰,“以后不必为我去买药了,钱留着,等宝宝出生后,还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为夫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的。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林若薰推开段雨泽,喊道,“冬梅!”
冬梅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口,似乎她在外面等了许久。
垂着头,扯着衣角,不敢吭声。
段雨泽缓声说道,“不关她的事情,是为夫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