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墨非离替夏橘生换上一身粉色碎花的睡衣裤,右手在她的脸上摸了好几下,不禁纳闷道:“怎么这么能睡呢你……”
包扎伤口时不醒,擦澡时也不醒……
这会儿,给她穿衣服又是抬胳膊又是抬腿的,居然还是不醒。
要不是看她毫无痛楚,确实只是在睡,不然他都要怀疑这家医生是不是庸医,不会诊治……
几分钟后,被墨非离怀疑是庸医的王主任拿着刚打印出来的血液报告,出现在病房。
王主任的神情严肃,语气凝重:“墨先生,我们在您太太的血液中验出了一种催*情*剂的主要成份,看墨太太的状态,她服用催*情*剂的时间不短,药*效也已经在她的体内挥发了,这种药很下*作,发作时人的血液逆流而上,意识会渐渐陷入昏沉,理智会受到本能的支配,就是不知道您太太……”
说到这儿,王主任露出为难的神色,不便再往下说了。
墨非离懂他的意思,沉声说道:“她没事。”
他刚才亲手给她擦洗了,除了在她的颈部发现了一种不属于她的气味外,她的身上再无任何痕迹。
若是真有什么,此刻他也不会这么淡定的坐在这了。
但是,王主任的这一点发现,还是叫他怒火中烧!
——许超,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是吗?”王主任的语气听上去似是不信,戴着眼镜往病床上的夏橘生看了眼,瞧着那眉间仍透着几分虚脱之色,想了想,忍不住开口说道:“那定然是墨太太凭借意志力熬过来了,倒是我眼拙,没看出夫人柔柔弱弱的样子竟然有这么强的意志力,墨先生,请饶恕我刚才的无意冒犯。”
王主任的话说得激动,然而,墨非离听在耳里,却觉扎心。
“没什么。”他淡淡的应了声,下达逐客令:“若是没事了,你走吧,不送。”
王主任点头,临走前说道:“您有事,只管叫我。”
身后响起脚步声,墨非离没那心思,确实连送也不想送一下。
等门一关,他就俯身抱起病床上的夏橘生,凤眸眨了几下,喉咙里像是哽着了一块热炭,他的声音暗哑的,在她耳边说道:“……你手心里的伤,就是这么弄的吗?”
夏橘生自然没有醒来,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谁又会真的在乎这个答案,是与不是,都改变不了他心疼却也愧疚的事实。
自她嫁给他的那天起,这三年来,九百多个日夜,他把她护得滴水不漏……
正如余影所说的,他限制她的交友,事事替她做了决定,她只需要听话,乖乖听他的话。
她也确实听话,倔强的性格得到改变,偶尔露出来的一些棱角也被他宠成了柔软的茧,她会向他撒娇,会亲密喊他小哥哥,两人闹别扭时,她也学会了低头,还愿意回过头来讨好他……
当他觉得她变成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夏橘生”的时候,这时又叫他发现,原来她还是那个夏橘生。
他改变了她表面上的一些东西,但是,却有两样东西被她一直悄悄的根养在骨子里,譬如善良,譬如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