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太婆的说法,我是殷澜的外孙女,那么我还得管太婆叫姨外婆,虽然这个姨外婆不知道隔了多少辈,因为殷家寨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带有亲戚关系的。
太婆一辈子都没有结婚,所以举行阴婚仪式当天,我从太婆家里走是最合适的。
之所以我没有太过于哭天喊地寻死觅活的,是因为我打听了一下太婆那天说的每年都会死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殷泽南告诉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是欠鬼的呢?从我外婆及笄开始,那个东西就开始向殷家寨讨债了,外婆逃走了毁了誓言,所以债只能由寨子里的人背,每年进入七月,殷家寨就开始死人,大人小孩都有,都是毫无征兆第二天再也没有爬起来。
太婆虽能通阴,但是那只鬼从来都没有理会过太婆的请求,殷家寨前前后后也不是没有找过高人道士,只是那些道士前脚进寨子,后脚就吓得屁股尿流的逃走了,有一个道士甚至差点死在了这里。
只是外婆当年的举动也是为了救寨子,如果不是外婆,或许今年殷家寨可能就不存在了。所以寨子里的村民对于外婆或者是现在的我,并不是太恨但是也不会喜欢。
说到这里殷泽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因果之事,谁也说不准是谁欠了谁,又是谁报应了谁。”紧接着他定定的看着我,很认真的开口:“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帮你离开。”
说实话,现在我有点后悔当时拒绝了他帮助,听到因为我外婆的缘故,殷家寨每年都会死好多人,我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之意,而且我猜那天晚上救我的应该就是那只鬼,看起来也不像是狠毒之人,应该……大概……有可能会听我讲一下道理,放过我们的吧!
外面的天又黑又沉,不远处传来了沉重的怪异的乐器声,夹着着“咚咚”沉闷的鼓点,我知道,那是迎亲队伍的来了……
就在我心中忐忑坐立难安的时候,小惠跟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我仔细一下,竟然是那天让我给她拍照的殷泽佳,小姑娘看起来比我还紧张害怕,搀扶我下楼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楼下十分的安静,因为头上蒙着白色盖头,在堂屋昏暗的烛光下,我只能从盖头下面看到好多的人脚,都穿着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这里的空气一股子浓重的香烛跟烧黄纸的味道,小惠跟殷泽佳搀扶我跪了下来,我身边的蒲团上也跪着一个人,不知道是谁,我用余光只看到了那人的膝盖。
“拜别高堂——”一个沙哑苍老的女人的声音响起,吓了我一跳。
身后的两人轻轻的扶着我的肩膀,让我缓缓的俯下身行跪礼,三拜九叩之后,两人扶我起身,在众人的拥簇下向门外走去。
我的脚刚踏出门槛,就听到身后传来太婆嚎啕大哭,周围也断断续续传来啜泣的声音,一会儿的功夫,哭声连成了一片。
幸亏我蒙着盖头看不到眼前的景象,我只能说此刻我的内心真的是崩溃的,这简直就是在送葬啊……
身后的的小惠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胳膊,在我耳边轻轻的小声说道:“哭啊……”
我足足静默了十秒钟,酝酿足了这才扯开嗓子假哭起来,狗血十足的场面让我想起了一句歌词,这人生就像一场戏啊……
那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