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和郝仁打算来一场沧海桑田永不变的对视的时候,冷不丁的身后冒出了个女声:“咳咳。我说你们俩就一定要得瑟一下老人家我么?恩?”
我楞了半秒,讪讪的转过头看见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然后食不知味的抿了一下唇,忽然有种想要掀桌子的欲望和冲动。
木莲,琉仙,你们两只小狐狸又耍我!
“师父,为什么你会在这?”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反问道:“你们两个毛头小子都能来,你师父我作为落花木族的元老人物,凭什么不行?”
我有点虚弱的揉了揉太阳穴,舔了舔唇道:“不是这么说,我是说师父,你不是没武功了么?”
她估计是更年期提前了,脑袋上突起一层青筋,瞪着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看不起师傅我?你小兔子崽子别以为长大了我就不敢打你了啊!你丫的,老娘就不能再就业改武从医么?我告诉你我是这次杀阴大会的特派医学指导大师。”
“的夫人。”
浑厚的男声从人群里传出来,然后两边的人就十分默契的像那闸水一样让出了个道,走入我视线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人家说四十的男人一朵花,那么我想着男人估计就是那深谷幽兰。
一袭青衫随风而舞,显得身子越发的修长和干练,没有蓄须,头上用一只玉雕的兰花束起,一双丹凤眸子狭长,脸色清冷,举手投足儒气十足。
我看了看忽然侧过头脸色绯红的师父,又转头看了看含笑的郝仁,他躺在那里倚着上半身,笑的十分腹黑。于是我再次转过头,看了眼从人群中迈步到师父身边的男人,敲了敲郝仁身下的台子,耸了耸肩,和郝仁异口同声的喊道:“师~娘~!”
什么叫默契?
看着那人顿时满脸黑线,我与郝仁相视一笑。
我站在屋外看天空蓝的纯粹,远处一丝的白云越飘越远,我的新师娘在江湖上与药仙阎馗齐名的医神仇月痕从屋子里冷着一张脸走出来,淡淡的说了句:“没事。”
我微笑着点点头看他又转过身往师父的房间走,然后推开门走道倚在床上淡笑的郝仁身边握住他微凉的手。
“我收到墨染的信,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怎么不多陪陪他?”
他往里挪了身子给我腾出来个位,我坐到床沿边上,靠上他的肩。
“我怕你出事。小妖孽说得对,我留住他的身子也留不住他的魂,反正无论我走到哪里,他的心都在我这里。”我指了指心脏,“他把自己的命给了我,所以,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他都逃不掉的。”
郝仁伸手摸了摸的头,然后轻轻的说:“来年开春的时候我们带着浩儿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我点点头,这些话我本不应该和别人说,尤其是那些爱着我的人,只是憋在心里太难受,就好像很多年前的滟剑。伸手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腹,我蹭了蹭郝仁的肩,“顺便带上啸儿吧。”
“你怎么知道是男孩?”
我眨眨眼,理直气壮的答道:“因为我是他娘啊。”
郝仁扑哧笑出了声,也不反驳我,只是淡笑着说:“女孩我也喜欢,最好是长的像你,性子随你也好。”
我颔首,轻笑。
其实我心里埋了一句话,只是不敢说出来,我希望这个孩子至少能有一点和潋滟长的像一些。不过这种事冥冥中或许自有定论,就好像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第二次生产居然还是在神仙山上,不过这次比较靠谱的是花麝月帮接的生。
孩子的性别我猜对了一半,诶,别误会,我家那两团子不是人妖,而是龙凤胎,两个缩在一起的孩子长了同一张脸,有些略微的媚,圆溜溜的像个球一样爬在床上,凤羲一会拎起这个瞧瞧,一会抱起另一个打量。
看着那皱成一团的包子脸,问我浩儿出生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丑?
其实浩儿出生的时候我是没啥概念的,那段日子刚被施了凤目摄魂的我浑浑噩噩的生了下来,没啥感觉,所以小时候的浩儿也是郝仁一手带着的。
神仙山顶本来就是那种四季没啥区别的雪地,到了十一月反倒是因为琉仙的结界变的比外头还要暖和,因为我正在坐月子行不了房事,凤羲便迷上了带孩子,他觉得那圆鼓鼓的身子特别的好玩。
雪后初晴的初九我坐在房里喝茶,慢悠悠的吃着糕点,看郝仁在哪里做育儿教授大谈带孩子的经验,凤羲抱着我那长了一对绿眸的小女儿,听的很认真。
花麝月掀了帘子进来,单手拿着一封信,另一支手无力的垂着——我们在蛊娘子那里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蛊娘子挑了经脉,搁在石床上目光特空洞的coos三无少女。就连我那师娘都说他这辈子只能做废人了,我却毫不泄气的硬是将他搬回琉仙这里。
琉仙依旧是坐在浮世石上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笑着说她不会救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