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坏”女人

我的一篇题为《“臭”男人》的随笔见诸报端后，一些熟识的和不熟识的读者朋友或当面谈、或打电话、或写书信，发表了他们对本人拙作的高见。其中有人骂我，说我外扬了男人的家丑，叫我一辈子也找不到女人；大有将我打翻在地，还要踏上一只脚，叫我永远不得翻身的架势，幸亏我是成了家之后才写那篇文章的。亦有七八位先生和女士叫我去写写“坏”女人，依他们的逻辑看，写了“臭”男人就该轮到“坏”女人了，难道“臭”男人与“坏”女人才门当户对？

其实，我不是不想谈女人，但要谈好女人问题谈何容易。林语堂先生曾说：“女人乃世人所最好谈，亦最不易谈。”

中国曾长期处于男权社会当中，那时女人被认为是祸水，通通都是坏的。几千年前孔夫子就说过：“惟女子和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显然，女人在大圣人眼里不是好东西。男人们似乎不甘心让女人“坏”下去，于是给女人们树了个奋斗目标——贤妻良母。只有做到“贤妻良母”境界的女人，才是好女人，其余的全是坏女人。

在新时代里，女人已与男人获得了平等的地位，人们的评判标准已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就说“贤妻良母”吧，在旧时代里女人丧失自己的独立人格，都是归附公婆、丈夫和子女而言的，顺从地听任摆布。这点连《红楼梦》中的贾母也认为邢夫人的“三从四德”过份了！书中说邢夫人的丈夫贾赦看中丫环鸳鸯，邢夫人还要去充当丈夫的“皮条客”，居然如此贤惠！当然，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女人们已找回了自尊，女人不再是附属物，传统中的“贤妻良母”也被赋予了新内涵。但是旧时代的遗毒依然没有彻底肃清，在现代生活中还不时显露出旧时代留下的烙印。

平日里，对一个女人的“好”与“坏”进行评判，最为集中最为热烈的恐怕是找媳妇的时候了。男人自己要去品评，男人的父母甚至兄弟姐妹三姑六婆左邻右舍等等都要参加进来。一个走进婚姻殿堂的女人，往往是过“五关”斩“六将”、被大家认定是“好”女人的人。所以这个时候，候选媳妇如走钢丝绳一般，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稍有不慎就会被认定是“坏”女人。

对于年轻男人来说，找媳妇往往看中的是女人的相貌；而对父母长辈来说，又往往注重女人的品行。父母长辈甚至忌讳讨漂亮的媳妇，他们似乎认为漂亮的女人就是小妖精，难守得住，也许他们还有潘金莲偷汉子的余寒吧。有个词儿叫“美女蛇”，将美女与毒蛇相比拟，还有谁敢娶她呢？有时候，连一个女人扮靓都被认为是不正经的事情。不过，现代女性却有不少冲锋陷阵者，因而我们能不时见到选美大赛，尽管有些人还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

时下有首叫“女人是老虎”的歌儿唱得颇红，恐怕认为女人是老虎的不仅仅是那个老和尚。然而被视为老虎的“坏”女人其实并不坏，她的样子怪可爱！